陈充朗声笑道:“这孩子,能屈能伸,能成大器。”

怀安剥了一小碗水嘟嘟的葡萄,推到娘亲眼前,狗腿兮兮的请她吃。

许听澜这才给了他一个笑脸,囫囵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道:“你自己吃吧。”

怀安捧过来,拿去喂妹妹。

舅婆却说:“我瞧着咱们怀安孝顺爹娘,友爱妹妹,是个顶好的孩子。”

怀安被夸得美滋滋的。陪好长辈,喂饱妹妹,申请去找陈甍玩一会儿,陈家其他几个孩子今天都上学,他猜测陈甍表哥应该在房中。

“你父亲正和他说话,你等半盏茶功夫再去。”许听澜道。

怀安这才发现老爹不在堂中,原来是找陈甍表哥单独说话去了。

他目露同情之色,真可怜啊,他最怕被老爹揪着谈话了,旁征博引、指古摘今,从来不考虑对面的那个小孩儿他是不是能听懂。

许听澜问道:“甍儿那孩子还是避着人不说话吗?”

陈充道:“毕竟还在丧期,哪能轻易释怀?我弄了些小玩具给他解解闷,近几日好多了。”

怀安一听有玩具,登时瞪起眼睛来。

……

小小的跨院里,沈聿正与陈甍谈话。陈家的孩子都在就近的私塾念书,只是附近几个馆都已经满额了,陈充此前不给他找私塾,是想让他在家养养身子,也缓缓心情,眼下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不得不考虑他读书的问题。。

沈聿的意思是令陈甍搬到沈家去住,与怀安一起读书,反正家里请了先生。

但不知为什么,凭沈聿说破大天,陈甍就是不肯去。

怀安又等了半盏茶工夫,才在陈家府婢的引领下来到陈甍居住的小院子。还没进院门就拖着长腔大喊:“萌萌表哥你在吗?!”

声音盖过了风声雨声,精准钻入陈甍的卧房。

人未至声先到,正与表叔说话的陈甍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巴不得就地撅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陈家三进宅院,两处跨院,只住了老两口并几个孙子孙女,年纪小的都住在上房,因此陈甍分到了一个清净的小院子,每天深居简出,很少出去玩耍。

很久没有听到如此聒噪的声音了……

“萌萌表哥!”怀安扛着个口袋呼啸而至。

陈甍撇了撇嘴:“换个称呼,算我求你。”

怀安想了想:“萌萌哥,小萌哥,陈小萌?”

沈聿瞪他一眼:“不许对表哥无礼。”

陈甍彻底被他打败,吐出一口浊气:“随你吧……”

沈聿被吵的头疼,起身道:“玩一会儿吧,午饭再遣人来喊你们。”

快速离开了噪音现场。

陈甍其实也头疼,但这些日子在陈家,清净虽清净,却时常想起在沈家与表兄弟姐妹一起热热闹闹的日子。

他们一起下飞行棋,烤橘子,放纸鸢……殴打长辈。

关键是叔父一点也不生气,三言两语便气走了那些意图吸血的本家叔伯。他很羡慕怀安,又很希望长大后成为叔父那样的人,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怀安围着他嘘寒问暖:“萌萌表哥,你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在陈家还习惯吗?肯定不习惯对不对?体验一下就好啦,还是跟我回家吧!”

陈甍脑袋都要炸了,一脸无奈的问:“半个多月不见,你怎么更聒噪了?”

怀安道:“有话当然要说出来了,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

陈甍愣了愣。

怀安大喇喇的坐在一边:“萌萌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说着,从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包,跟怀安常背的挎包不同的是,它有两根肩带,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