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想让妻子也像母亲那样,操劳半生,落下一身的病,更不想让子女像自己这样,在一个困窘压抑的环境中长大。
“那就按你说的管理费……”他道。
怀安又开始打算盘,打的赵盼眼花缭乱。
“管理费二十五两,现银付讫。”怀安说着,将五百两的汇票换成四百五十两,和二十五两现银,并迅速写下收据,让他画押。
赵盼:……
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赵盼收下汇票,谢韫托亲戚在内城寻到一处独门独户的二进小院,这个地段即便有钱也未必能够租到,他们的运气属实不错,一位刑部郎中刚刚致仕,新腾出来的房子,谢韫遣了几个男仆并仆妇过去,没几天便收拾的焕然一新。
安排好一切,赵盼迅速遣书童去父亲的任地,将妻子儿子接到京城来,并致家书给父母,声称在朋友家的四合院内租了两间房,租金不贵,仅凭他微薄的俸禄就可以维持。
当然,这些话都是怀安教的,他是极反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的,奈何国朝重孝道,对付“油盐不进”的赵伯伯,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
怀安年初被进为太常寺丞,但他像历届“小阁老”差不多,仍在内阁随任,每天鞍前马后的跟在老爹身后忙碌。沈聿很了解他,看上去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其实在内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极有分寸,因此放心将一些重要的行文交给他来处置,甚至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都会问问他的看法。
卢氏带着赵钧来到京城后,谢韫帮忙安顿照顾他们母子,操了不少心。
到了赵钧小朋友五岁上,赵盼亲自给他开蒙。等到过了两年,沈裹儿小朋友也将近五岁的时候,娘亲忙,亲爹更忙,祖父母、大伯、姑姑们无一不在忙碌自己的事业,堂哥堂姐都已经上学,就剩他一个娃没人教读书。
沈裹儿表示十分的雀跃,每天抓猫逗狗上房揭瓦,与家里的花鸟鱼虫作伴,月亮每每看见他,四条修长的马腿各抖各的,吓得躲在马厩里不敢大口呼吸。
怀安为了月亮的生命安全,也为了自己和妻子的血压平稳,决定把沈裹儿交给赵盼赵盼人在翰林院读书喝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带孩子。
沈裹儿生的白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漆黑的
眸子如两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像画里跑出来的娃娃,咧嘴露出礼貌乖巧的微笑,轻而易举便俘获了赵盼夫妻的心。
“这孩子真漂亮啊!”卢氏温声道:“饿了没有?婶婶给你蒸粟米饼吃?”
沈裹儿点点头:“谢谢婶婶!”
卢氏心都化了,系上围裙亲自下厨,给两个孩子蒸饼去了。
赵盼揉揉裹儿柔软的头发:“没问题,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
好兄弟难得开口,赵盼又有空闲,便满口答应下来,带着十足的耐心和爱心,准备给这胜似亲侄儿的小朋友上课。
怀安一脸有苦难言状:“也不一定谁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