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三人从五官到身材,都算不上特别出挑的美人,但仅凭画像就能看出,各个容貌端丽,仪态端庄。根据祖制,天子、亲王选后、妃,应从低级官员、小户良家中遴选,能有这样的仪容教养,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也正因如此,从未发生过外戚专权的事。

荣贺无声的叹了口气。

怀安能理解荣贺,朝廷为太子选妃,选的是未来垂范天下的一国之母,而不是荣贺的妻子。他并不是抗拒成婚,而是觉得分外没有意思罢了。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怀安宽慰他。

“但愿吧。”荣贺笑笑,生在帝王家,企图拥有普通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天真的事。

“对了!”荣贺道:“今天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父皇有任务交给我们。”

红薯在各省的试种已经颇见成效,朝廷决定将芩州省作为红薯推广的重点地区,沈聿向朝廷举荐张岱出任芩州布政使司参议,主要负责红薯种植事宜。

可张岱上了三道奏疏拒绝朝廷的任命,铁了心要将平头白衣一做到底。

“父皇说了,就是绑也要把张岱绑到岑州去。”荣贺道。

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因为他们绑过啊。

怀安一阵无语,他们可不是当年那两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了,再敢胡作非为,是会被弹劾的。

荣贺正正衣冠,道:“我们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只能好言相劝,不能硬来。”

……

张岱在院子里,被何文何武按在一张板凳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怀安和荣贺在葡萄架下霍霍他的葡萄。

“真不愧是种田专家,真甜啊。”怀安道。

顷刻间,地上扔满了葡萄皮。

怀安从袖中掏出一只大布袋子,一串串将葡萄塞进袋子里。

“你摘那么多,吃的完吗?”荣贺边吃边问。

怀安笑道:“孝敬我岳父岳母。”

荣贺心想有道理,环视院中,找到一个大篓子:“袋子容易挤坏,还是用这个吧。”

“好!”怀安换上篓子,一嘟噜一嘟噜的往里装,酸甜的葡萄来一筐,新鲜的黄瓜来一筐,精细的红薯面来一袋……

老头儿都快哭了,这两个家伙年纪渐长,破坏力丝毫不减当年,可何文何武像两座铁塔挡在他的面前,让他动弹不得。

“我要解手。”张岱冷着脸道。

没人理他。

“我真的要解手!”张岱早上吃坏了肚子。

何文闻言从屋里翻出一只便桶,光天化日的摆在院子中央。

张岱:……

其实张岱这些年,以白衣身份走遍各省,就连首推芩州作为试点,也是他向郑迁提出的建议。刚回到雀儿村后,发现院子里的葡萄架挂满了晶莹剔透的葡萄,黄瓜藤上结满了青翠的黄瓜,地上没有一根荒草,看门的黄狗也喂的膘肥体壮,显然是四邻一直在用心照看。谁知还没完全安顿下来,挨家挨户的答谢一番,朝廷的任命一道接着一道,让他不胜其烦,今天更倒霉,被太子和沈怀安这两个魔头缠上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张岱道。

荣贺叫花公公捧着一份明黄色的圣旨进来,笑嘻嘻的说:“您接了这道旨,答应朝廷的任命,我们就放您去茅房解手。”

张岱看圣旨的目光,还不如看一张如厕的草纸。

“太子殿下,您二位今年高寿了,还来这一套?赶紧让他们撤开,否则,休怪我参你们一本!”

“太好了太好了!”荣贺雀跃道:“您先同意起复,才有上书的资格不是?”

张岱:……

怀安停止劫掠,跳到张岱对面的磨盘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