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上表情神态各异,支持派自然难掩欣喜,反对派自然还要提出问题。

怀铭从容不迫,侃侃而谈,他自小跟在父母身边,见识相较一般的读书人要广博不少,这几年在翰林院潜心修史读书,学问愈发精进的同时,也不忘关心时事。

“好!”皇帝一拍大腿,他也说不清具体好在哪里,只要群臣哑口无言,他就十分畅快:“诸卿,朕没说错吧,真是后生可畏!”

“是是是……”除了沈聿以外的官员,无不应和夸赞,生怕皇帝现学现卖,给他们扣上个“嫉贤妒能,打击后辈”的帽子。

不过皇帝显然还没有学会如此高阶的手段,但他掌握了“盖棺定论”的技巧。

“小沈卿家,将你的这些想法,具表上来,交于内阁逐条拟票。”皇帝道。

“遵旨。”沈怀铭道。

怀安用胳膊肘碰碰荣贺,一脸炫耀:“怎么样,我哥很厉害吧?”

“厉害厉害!”荣贺迟疑的说:“可是沈师傅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怀安这才注意到老爹,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沈师傅不希望开海吗?”荣贺小声问。

怀安摇头:“不会,可能心情不好吧,姚师傅走后,他经常心情不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既然皇帝定了调子,郑阁老便率众人向皇帝行礼,依次退出了乾清宫。

皇帝留下了袁阁老,指着两个少年问:“他俩怎么了?”

这一问,袁阁老又开始激动了:“陛下,臣今日去文华殿为太子讲学,看到太子命人从文渊阁找出了一份东南海域图!”

皇帝登时瞪大了眼:“他们把與图烧了?!”

袁阁老险些咬着舌头。

“非也非也,他们将與图挂在架子上,正在反复用心查看。”袁阁老道。

皇帝哑然半晌,君臣四目相对,空气都有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