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泽赋:“……”

他很是无奈地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肚子,“行了,这孩子就是来讨他爸的债的。”

孕反总在黄昏时分突袭。此刻杨禾栀正舀起核桃酪,后颈突然沁出冷汗,喉头泛起的酸腥惊得瓷勺当啷坠入骨瓷碗。

蒋泽赋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掌心早已条件反射般伸过去托住她下颌,另一手迅速扯松她腰间皮带扣,用体温煨热的掌心匀速揉压她后腰骶骨,帮她缓解。

“呕……”杨禾栀还是吐了,青筋在脆弱的颈侧跳动,刚服下的叶酸片混着胆汁溅入智能马桶。

见她舒服一些,蒋泽赋趴在她旁边,立即将预备好的温盐水喂进她齿间。

杨禾栀喝了两口,突觉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她指尖还攥着智能马桶的恒温扶手,耳畔却传来悠远的钟鸣。

一阵眩晕袭来,她便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睁眼时,就看到周围黑乎乎一片,只有路灯亮着昏黄的灯。

……路灯?

杨禾栀怔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方才呕吐残留的酸涩感被凛冽空气冲刷成铁锈味,

十二道哥特式拱廊在不远处次第亮起,鎏金院徽在石墙上投出颤动的光影,杨禾栀听到钟声幽鸣。视线往周围扫射一圈,“Closed for May Ball”的木质标牌斜插在鹅卵石缝隙里,酒馆橱窗内悬挂的鹿头标本独眼映出她的倒影。

斜对面的面包店已经关闭,黑板上用花体写着"Afternoon Tea Served till 4pm",被雨水冲刷的粉笔痕正顺着"Colombian Coffee £4.5"的字样蜿蜒而下。

全是英文,和她生活的地方长得完全不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是中国吗?

杨禾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死机了,能接收一切画面,却没有半点分析的能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是什么情况。

可她之前不是和蒋泽赋一起在卫生间吗?

她赶紧下意识摸了摸腹部,来自于一个孕期母亲的直觉,孩子还好好的在她肚子里。

随即她又去摸兜里手机,却发现自己穿得衣服还是在家里那套,根本没随身带手机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