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枝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许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许洛枝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许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许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洛枝……”许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许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许洛枝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洛枝！”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许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许洛枝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许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许洛枝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许清央身边跪下。

许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顾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洛枝，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许洛枝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许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洛枝，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许洛枝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许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许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许洛枝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雪舞！

第8章

傅霁清的身影也出现在林雪舞的身后。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他嘴角闪过一丝讥嘲。

不久前，许洛枝才对他说过自己命不久矣，却原来，只是咳疾！

他走到灵枢前，淡淡道：“本王听闻老丞相病故，特来吊唁。”

就在他抽出香准备点燃时，许洛枝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傅霁清眸色一森*晚*整*理沉，冷眼看她：“你又发什么疯？”

许洛枝黑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不用了，王爷身份尊贵，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礼？”

傅霁清心里蓦的腾起一股怒意。

可当他看清许洛枝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的脸时，那股怒意却莫名被一种烦躁取代。

他冷哼一声便甩开了许洛枝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傅霁清将香掷回原处，带着林雪舞转身便走。

临出门时，他冷声开口：“人死灯灭，许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他的话，让许洛枝瞬间便红了眼。

喉间骤然一阵刺痛，许洛枝死死抿着唇，终是将那股腥甜之气咽了下去。

她转身，正对上许清央担忧的眼。

许洛枝心一颤，轻声道：“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是先去休息吧，祖父这儿我来守。”

许清央看着妹妹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绞，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

出殡这日，许老爷子曾经的门生只来了寥寥几人。

从其中一人口中，许洛枝得知，傅霁清前日竟真让何侍郎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