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写的了?”孙芬芳还是平静的调调。
虞北棠见过孙芬芳骂记者,清楚孙芬芳看着柔弱其实彪悍护崽,不然也不会把林梁栋家砸个稀巴烂,当晚就接走林庭樾。
明白孙芬芳爱林庭樾,她更是愧疚,“对不起,小姨。”
“你们在谈恋爱?”孙芬芳言简意赅,“分开吧。”
“一开始我是目的不纯,但现在我真心喜欢林庭樾,不会伤害他,”虞北棠不知如何让孙芬芳相信,急得举起手发誓,“我可以发誓,或做任何能让您相信放心的事。”
孙芬芳并没有拿出那天骂记者的架势来对虞北棠,她摸起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缓缓吐气,在抽屉拿出张照片放虞北棠面前,“庭樾妈妈是我亲姐姐。”
虞北棠拿起照片,上面的年轻女孩和林庭樾有着相似的眉眼,很漂亮。
“我妈走得早,我爸要养家常年在外干活,我基本是姐姐带大的,她只比我大三岁,”孙芬芳手向下比了比,“那么高一点,还够不到灶台就踩着板凳做饭。
我们相依为命,终于长大成家,不用那么辛苦,她却遇害,没有缘由,甚至不知道是谁,就那样死在荒郊野岭。”
“你听说过吧?”孙芬芳摁灭烟,又燃了一支,“这附近没人不知道,胳膊腿都被卸了,丢得哪都是。
林庭樾是我姐拿命护下来的,我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就算你现在是真心的也不行,因为你心思太多,不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孩。”
“我心思多也只是为了自救,没有伤害过谁。”虞北棠努力辩驳,尽一切取得孙芬芳的信任。
“现在没伤害他,不代表以后不会。”孙芬芳把日记本往虞北棠面前推推,表明语言没有证据有说服力。
虞北棠像个狡辩不认罚的罪犯,无论怎么喊冤枉,见到那证据都语塞。
孙芬芳是个经历许多波折的中年人,对虞北棠的不信任,也不全来自那本日记,还有两人的家庭身份差异等等现实问题,“林庭樾不会讲话,没有父母,没有钱,你家人会同意吗?你又能爱他多久?”
虞北棠将要开口,孙芬芳就堵住了她的话,“不用说会爱很久,我不信那些口头承诺。
当年我爸不同意我和姜梨爸爸结婚,我半夜从家里逃出来和他私奔,钱财、亲人什么都不在乎,只要爱,只要和他在一起。
孩子都生了,不比你现在爱得少吧?
可那又怎样?
当琐碎生活磨灭这种爱时,只剩一地鸡毛和伤害。”
“小姨,我不是你,林庭樾也不是姜姐的爸爸,我们未来没人能预测。”虞北棠说。
“既然没人能预测,除了口头表达,你也做不了什么让我相信的事。”
未来是辩论不出结果的。
她们争论的事难有答案,虞北棠一时茫然。
“林庭樾只有我这么一个长辈,我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掉,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他不会讲话,没有父母,未来的另一半该找个乖巧踏实的女孩。
直白说,你这种心眼多的人,我不放心,死了都无法合眼。
我知道你们现在跟蜜一样难舍难分看,你也不会乖乖听我的话,没关系,你不愿意,就让林庭樾做决定。
看看我养大的孩子,选亲情还是爱情?”
最后这句话,彻底堵住虞北棠将要出口那些的话。
是孙芬芳把林庭樾从大伯家的泥潭里拉出来,这些年孙芬芳虽对林庭樾的日常琐碎不管不问,但从孙芬芳撵记者的态度,能看出她还是很疼林庭樾的。
林庭樾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小姨爱他,不然他不会一直在超市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