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多年后,逢宁对江问的印象一直停在这里。
好像也就几十秒,可她记住了这一幕,全部的,所有的细节。
车里开着暖气,玻璃窗都起了雾。他独自一人,坐在倒数第二排。融化的雪把脚下的地面都打湿了,外面商铺放着新年的歌。江问头发长了一点,发梢细碎,盖住眉毛。还是穿着深蓝色的外套。
很寒冷的颜色。
目光交汇,她先是一愣,脚步定住。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团棉花堵住了。
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问眼睫压下。
逢宁终究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缓缓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们一前一后,在同一辆车上,隔着几排的位置,沉默着。
公交车到了一个岔路口,绿灯亮了,拐个弯,到了下一站。很快,上了许多人,大人牵着小孩,人群摇晃,把空座位都填满。
过道也站了人。
又过了两站,逢宁起身,从拥挤的人之间穿过去,下车。
她脚踩上井盖,发出轻轻一声响。灰扑扑的云,不知从哪刮起一阵风,垂在腰间的几缕发尾被扬起。
没隔多久,身后又传来响声。逢宁一直顺着偌大的街道往前走,没有回头。
*
新年翻过,四月份的某天,逢宁接到赵濒临的电话。他问,“逢宁你…你最近还好吗?”
她手中的笔停下,说,“我挺好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