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2 / 2)

的一瞬,她听到他的嗓音,依旧是?揉皱羊皮纸一般的低沉音色,嗓音平和中透着镇定。

好?像刚刚在他眼?前死去?的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别?碰我。”她挣开他,眼?泪糊了整脸。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平静?他怎么可以?就好?像事不关己。可是?,明明是?他,明明是?他...

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沈毓白的狞笑。唯二跟沈毓白的私下接触,沈毓白都在强调一句话,那就是?,沈宗庭和他沈毓白、和沈鹤录一样,他们都是?冷血、自私、残忍、冷酷之人。

沈毓白说,沈宗庭只对?她一人特殊。他有其阴暗自私,有其血腥残忍,可他却将为数不多的爱、温柔、柔软给了她。

他几乎是?把他的心捧到她面前,任由她肆意处置。

她该庆幸吗?不,更多是?心凉。她想起她曾反复地、嘴硬地告诉沈毓白,外部压力不能分开他们,只有内部矛盾可以。

可她和沈宗庭,果真成?了俄狄浦斯式的悲剧。俄狄浦斯王为了逃脱既定的命运,远离亲生父母,却还是?成?了弑父娶母的罪人,以刺瞎双目自我放逐为结束。她和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坚定地告诉自己,外部矛盾绝不能把他们分开,但外部矛盾会激发内部,她恨他的“不婚主义”,震于他的残忍无情,惊惧而又无能为力。

越不想分开,最后越是?会分开,万分无能为力。

其实她分明收到沈宗庭的求婚了。只是?阴差阳错,步步来?迟,在她最在意的时候没有等到,后来?等到了却已经不想要了。

一天晚上她被噩梦惊醒,哭红双眼?,他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语无伦次地说“离开”之后,掏出了一枚蓝宝石戒指。

她一眼?认出,那是?一颗极其浓郁的克什米尔蓝宝,全?净,偏硬朗的祖母绿形切割大刻面,和沈宗庭日日不离身的男戒是?一对?婚戒。

他执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试图将这枚蓝宝石戒指推入她中指,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极力抵制,低低地拒绝他,语气坚决。

“不要。”

她如何说出“要”这个词?横亘在他们之间?交错的伤疤,Amy空洞的脸,抑或是?坠楼男人不瞑目的双眼?。她不再抱有的期待。

孟佳期的抗拒实在明显。沈宗庭眼?中有深深的痛楚,哑声问?:“我来?迟了,对?吗?”

他已经单膝跪在她身前,以一个最传统也最虔诚的姿势,恳求她嫁给他。

他要给她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可她却已经不要了。过期的爱情,食之无味,弃之不可惜。

“期期,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好?吗?”他握着她的手,握得生疼,低声下气地求她。

沈宗庭还不肯相信,不愿意相信,是?他来?迟了,他又一次来?迟了。他该用什么留住她?

“你听我说,我这辈子做过很多个噩梦,有一些仍是?梦,有一些却成?真了。但这个噩梦,是?所有噩梦里最让我恐惧的那一个。在梦里你一直等我,等到长?出皱纹,等到鬓生华发,”

沈宗庭说得极缓,似乎噩梦还历历在目,让他心脏发抖。他从没有过一刻如此?脆弱。

她听着,纤薄的双肩挺得笔直。明明知道沈宗庭在艰难地剖开自己,诚心地同?她说话,可她调动不起一丝一毫情绪,只有漠然,好?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