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弋楠将纪南一抱得更紧些，唇贴在她额头,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话, “谁说一定要做手术了？治疗手段多着呢，想那么坏做什么？”

“就是不想做手术。”纪南一重复, 声音又染上哭腔。

“那就不做手术，我们找最好的医生。我现在很厉害的，国外的专家都要给我面子，我让谁来谁就来，让谁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周弋楠像哄小孩一样哄纪南一。

他一边说话一边亲纪南一额头，

“不管什么结果我都陪着你，不回家也不去公司，就坐你身边陪着，不吃饭也不睡觉，看着你陪着你，好不好？”

纪南一捏着周弋楠腰侧的布料，头枕在他怀里，嘟囔着打断他，

“得吃饭，也得睡觉。”

周弋楠苦笑，“好，吃饭睡觉，也陪着你。”

纪南一没说话，但缩了缩手指，将他的衬衫攥得更紧些。

算是回答。

到医院时已经很晚。

林漾等在大厅，看见两人进来就朝他们招手，带着两人越过候诊人群，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纪南一拍片子时林漾和周弋楠都在外面等。

两人分别坐在过道两边，面对面坐着。

周弋楠胳膊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地垂在两腿之间。他也垂头看地面，手指无意识地在骨节处摩挲。

他根本不像在纪南一面前那样镇定。

中午挂断林漾电话后他快急死了，让助理订了最近的机票，从北京飞回上海。

落地又赶上晚高峰，出租车走走停停。最后到纪南一家还剩一两公里时又堵车，周弋楠直接下车跑过来的。

林漾一直看着周弋楠，看他紧锁的眉头。

这家伙一向心高气傲，从没见过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周弋楠察觉到目光，就抬头回看林漾。

两人就这么隔着走廊看彼此，眼神并不友好。

“你”

林漾刚要开口说话，CT室的门开了，周弋楠立刻起身去接纪南一，留林漾半张着口坐那。

他反应慢了半拍，也跟着迎了上去。

“怎么样？”周弋楠问。

纪南一表情懵懵的。

周弋楠拿过报告看，

【双肺纹理清晰，走向分布无异常，肺部实质未见渗出物及占位性病变，纵隔窗显示纵隔淋巴结无肿大......】

报告很长，专业术语也很多，但从描述来看情况应该还算乐观。

医生看完报告后的结论更惊喜。

“只是普通肺炎，跟慢阻肺不沾边的，别自己吓自己。”

这个医生面相和善，年轻又温柔，一边开单子一边笑，“排除有遗传病史，这么年轻不可能得慢阻肺的，你放一百个心！”

心终于落地了。

出门后周弋楠指着林漾骂，“你真是个二百五。”

他接到林漾电话时那边急得都快哭了，说纪南一得了很严重的病，慢阻肺，非常危险。今天要去医院化疗，但她非不去，再拖下去小命就要不保了。

周弋楠那会在开会，挂完电话后头都没回，跑着去楼下打车。

车上才给助理发消息，让订机票，要最近最快的一班。

助理懵了，整个会议室的人也懵了。

“没确诊的事情你乱说？化疗是你自己乱编的吧？”

周弋楠说着又要揪林漾衣领子，但面上没什么凶狠劲，更像是在跟他闹着玩，

“我就当你童言无忌。”

周弋楠长林漾三岁，这就是他跟林漾关系一般的原因。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周弋楠当他小孩，跟他玩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