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给周弋楠倒水,

“南姐出差了。”

演戏演全套,周弋楠接过一次性纸杯,连喝几口才停下,语气依旧有些飘忽地问,

“去哪出差?”

田甜和章程对了一眼。

章程刚端起虾饺,这会又放下,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南姐走得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两小只记得纪南一的嘱咐,要是有人问她去哪了,就说不知道。

周弋楠视线随着虾饺下落,在桌面上顿了一瞬。

这话他听不太出真假,就又探身拍了拍章程肩膀,顺势拿起外套,边穿边往门口去,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那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从鉴定中心出来后,周弋楠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想起四年前。

纪南一提分手后就人间蒸发,哪都找不到。他行尸走肉般过了四年,那种日子并不好受,周弋楠不愿重蹈。

他快步去按电梯,心里盘算着所有纪南一可能会去的地方。

早高峰的电梯走走停停,周弋楠等得心急,就转身去走楼梯。却在楼梯口被章程叫住。

周弋楠正推开半扇门,闻声回头看章程。

章程嘴角还亮着油花,瞪圆了眼睛问周弋楠,

“你真跟我南姐谈过啊?”

那眼神那语气,有种胡乱猜中天机的窃喜。

这种问法勾起周弋楠的兴趣,不知道纪南一有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自己。如果说起,又会是怎样的描述,或者给他安的是什么头衔。

不过兴趣只有一瞬,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周弋楠半个身子没在门板里,他不回章程的问,但眼神看起来并不清白。

短暂沉默后周弋楠开口,

“那她现在在哪里?”

章程微张着嘴,听清周弋楠的问题后又抿唇,然后死死咬住。

周弋楠从逃生通道下楼,坐进车里拿手机给纪南一发消息,点开对话框又看见那几个红色的惊叹号,才想起早被拉黑了。

他气得胸闷。

就开始找烟。

主驾副驾,座椅底下,七八包纸巾,没摸到一根烟。

他降下车窗,又调整椅背往后靠。晨光穿过玻璃照在周弋楠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心更烦。

周弋楠把脸偏向窗外,掌心护在眼前挡着太阳。

冷风吹到脸上,周弋楠就想到国庆回来的那天晚上。那晚的纪南一对他无限依赖,一遍遍喊“周弋楠”这个名字时他骨头都化了。

他又开始自责,怪自己矫情。

感情不是买菜,哪能做到半斤八两的一人一半?那晚她追车,难道不是爱吗?为什么非要逼她开口?

她一个女孩子,脸皮薄也正常。

周弋楠怀疑自己那几天是不是中了蛊,强人所难到底是要满足什么扭曲心理。

他又想到那晚的烟花。

绽得那么美,纪南一连头都没回。她穿裙子那么好看,在烟花下合影该美好成什么样。

想着周弋楠就喘不上气,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替纪南一抽,一点也没手软,抽完手心都疼,脸上也一阵阵发麻。

早高峰的路口人潮涌动,衣着摩登的都市丽人们踩着高跟进出写字楼,勾着皮包拿着咖啡时髦得不得了。

纪南一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现在却不知去向......

周弋楠确信章程和田甜知道些什么。

就隔三差五往鉴定中心跑,要么帮忙干活,要么买些吃的喝的。实在忙了人过不去,就手机给他俩叫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