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东西好重,压得她肚子疼,手臂也发麻。

他们之间到底隔着怎样的鸿沟,应该是天堑一样不可逾越吧?

这么贵的东西,买菜一样,路过随手就买了。他还得配货,不知花了多少钱。从周弋楠嘴里说出来居然那么轻飘飘。

纪南一买个包都是翻遍全网地做功课,在各个免税店比价,前后时间跨度至少半年。

他们原本就在两个世界,现在更是云泥之别。

有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着白纱的床幔飘起来,飘到纪南一和周弋楠之间。

纪南一看着周弋楠,纱让他的脸变得朦胧起来,风掀起他的发,恍惚给人一种他在后退的错觉。

纪南一鼻子开始发酸,坐在那,眼泪就往下掉。

周弋楠看见了,忙用手指为她擦泪。

他语无伦次地哄她,跟她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哭了,不要再哭了。不喜欢就不要,不逼你。”

到底哪里不好哪里不对,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隐约觉得身后有只手,正伺机要跳出来把他们分开。

他惶恐又不安,想找一颗定心丸,就急切地对纪南一好,试图以这种方式把她留在身边,但似乎适得其反。

纪南一止不住地哭,周弋楠一把一把为她擦泪,袖口都湿透了,她还在哭。

晚上和纪天宝分开时她胸口就发堵,回来的路上车窗全开也依旧觉得不透气。按电梯时袖口里的西瓜汁冰得她想哭,最后还是看见周弋楠才拼命忍住了。

那口气堵到现在,终于还是宣泄出来了。

至于她为什么哭,纪南一不会告诉周弋楠。就当是不喜欢这个包吧,总比向他坦白来得容易接受。

纪南一哭了好久,哭累了才有了睡意。昏沉间模糊了现在和过去的记忆,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见吴丽琴坐在她面前哭。

第50章 分手原因

纪南一大四那年, 纪国栋生了重病。

其实具体什么病,她到现在都还叫不上名字。只一遍遍听吴丽琴重复很严重,需要治疗需要手术,不然就要魂归西天。

那时的纪南一二十出头, 在周弋楠的羽翼下刚见到点世面, 但还没什么解决问题的能力, 更没钱。

纪南一家住在镇上,恰逢隔壁老街区传出拆迁的消息。有人知道纪家缺钱,就找上门来谈条件。

让纪南一跟自己儿子领证。

那时的拆迁真能暴富,虽不像大城市那样咸鱼翻身坐拥千万资产,最起码后半辈子也能稳定无忧。

他们愿意掏十万,就当买纪南一的户口, 等拿到房子之后再办离婚。除了那十万块钱, 纪南一不能分其他财产。

那时的纪南一敏感且脆弱,甚至还有些愚笨木讷。她少有的判断能力都从课本中来, 她记得书里学过的二十四孝, 记得鹿乳奉亲, 记得郭巨埋儿。

她自小被忽视,心底最渴望父母的认可。

学习之余, 她的时间被兼职填满。她挣钱付自己的生活费, 还存钱给爸爸换手机, 给妈妈买珍珠项链,以换取他们短暂停留的目光。

这件事算半推半就。

她像一粒被浪拍摔的石子,被卷到哪里就落在哪里, 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她的心是空的, 只能扎根在不怎么爱她的父母身上,汲取一点点一点点仅够存活的养分。

哪怕她心底隐约觉得不公, 她也不会为自己申辩。她早习惯了压抑,也习惯了顺从。

领证后纪南一表面如常,但她心里的天已经塌了。

二十来岁的年纪,看世界仍旧非黑即白。纪南一浮浅地认为选择了婚姻就要放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