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很大的背篓。背篓中有一捆草席子,他搬了出来,放到何剪西面前的长方形大茶几上。
这就是南洋档案馆重建之后的001号档案。何剪西给来人倒了一杯水,检查了那个人的火车票,确实是从南疆来的。张海琪特别关照,南疆肯定有事发生,存下来的钱收购档案,尽量只收南疆方向的东西。
草席子似乎在地里埋过,发出土星子味和剧烈的霉臭味。何剪西看那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戴倒是整齐,只是皮肤黝黑,看似常年日晒,双眼炯炯有神。他咽了一口吐沫,努力镇定下来,问道:“咱们开始吧?” 中年人喝了三口茶,才放下茶杯,一口西北官话:“马尾山在贡榜的边上,猎户打猎,四年前猎到了第一头野猪,刨开之后,胃里出来这个东西。”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何剪西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块奇怪的骨头。骨头上全是奇怪的暗红色疙瘩。
他接过来的瞬间才发现,骨头很重。
“猎户整天打猎,杀的东西多了,但这块骨头,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动物长这种骨头。”中年人继续说道,“马尾山是内陆,没有湖,也没有河,只有泉水。这块骨头一直被放着,一直到后来,有一个鬼佬到马尾山修教堂,他看到了这块骨头,和我们说,这是一块长人骨。山中有一个长人。野猪肯定是吃了长人的尸体。”
长人,何剪西从来没有听说过,应该是传教土根据自已的翻译方式翻译成中文的。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陆续打到野猪和狼,肚子里都有这样的骨头,一块比一块奇怪。”中年人说道,“猎户们很害怕,开始把收集到的骨头拼起来,他们想知道,山里到底有什么。但是他们越拼,越害怕。” 中年人把桌子上的草席子摊开。何剪西看到了草席中全都是碎骨头,如今被人用泥巴黏了起来,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那是一根脊椎骨头,但是脊椎骨的骨节,远比他见过的任何动物都要长。中年人把七八段脊椎骨拼接起来,形成了一根完整的有三米多长的脊椎。
何剪西后退了几步,他一开始以为是一条大蛇,但是中年人又拼接出了一根腿骨,腿骨也非常长,超出所有何剪西见过的生物的骨头。
这是一个人形的东西,身体非常长,手脚也极其长,看着就像竹节虫一样。“这就是长人?”何剪西倒吸了一口冷气。中年人说道:“现在马尾山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开始出走了。猎户也不敢进山了。我出来买枪,准备和几个兄弟一起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出来的。”
何剪西看得手脚冰冷。看中年人看着自已,才把报酬给他,心说:这两个姓张的,每天就一直面对这种事情吗?
雾琅花渣在林子里不停地寻找,黑暗中,血从他的伤口不停地流到他脸上。他倒不是怕自已的眼睛瞎掉,而是不知道自已的命运。身后的人已经靠在他背上睡着了,这个人行为过于乖张,事后把他灭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人能力超凡,他没有信心可以真正暗算他。
“你的心跳很快哟。”就在雾琅花渣忽然起了杀心,想奋力一搏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让他犹如跌入冰窖,瞬间所有的杀心都消失了。
他身后的小张哥则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刚才进百乐京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怎么一下子,这支正常的送亲队伍就变得那么诡异?这里的人行事都是那么的乖张吗?
小张哥只喜欢自已被人看不懂,不喜欢看不透别人。
他不相信巧合。刚才和张海琪走在路上,他有点心猿意马,有点过于激动,现在冷静下来,心说:那个新娘下来咬他,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毕竟,整个闹市只有他行为乖张,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