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有办法。而且铁皮轮的速度是驳船根本不可能跟上的,就算他劫持了这艘船追南安号也绝对不可能。
不知道刚才岸上有没有张瑞朴的人看到他跳水,否则张海虾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已会议室里那张老旧的海图,上面有着各种航线的信息。他的心念快速转动,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已还有一个唯一的机会。
南安号现在出发还要往新加坡深水港之后才折返,因此,往旧金山的包恩号和往厦门的南安号有一天的航线是一致的。刚才龙哥告诉他,包恩号会在黄昏起航,这么计算,他们会比南安号更早进入外海。只要在内外海交接线跳入海中,他就会漂浮在南安号的航线上。运气好的话,南安号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达,到时候虽然两艘船的距离无法预估,但物理距离不会超过四千米。而且时间应该在明天的半夜,到时海面漆黑一片,而南安号电气船灯火通明,他可以游过去。
铁皮船速度很快,他只有一次机会,游到南安号正面,等它撞上来。南安号的船舷很高,他得想办法爬上去。???
但这是完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兵行险着就是会有这样的后果,张海盐明白,从他去勾搭董小姐的那一刻起,他就会有此后果。以往他总能勉强过关,但这一次他一个人,最后的那一刻,他失败了。
反应速度得更加快一些,要想得更加全面。毕竟现在是一个人。
第十九章 出老千
黄昏时分,何剪西醒过来的时候,张海盐已经不在他对面了。外面各种声音,嘈杂但方式似乎有所不同,而且船晃动得很厉害。他立即检查了自已的裤腰带,发现钱还在,于是松了口气。
离开小舱室,他就明白为何声音有一些变化,因为他们已经出航了。岸上的人声已经听不见了,海风更加强劲,帆已经满了。
船上的人已经开始安静下来,努力地适应海上的新生活,不管是否舒适,这艘破船是他们未来几个月的家。
黄昏的外海非常美,浪不大不小。船在这样柔和的光线下,反而显得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阴阳人呢?难道刚才是一场梦?不对,大洋还是没有了。
何剪西被黄昏和远处的夕阳所吸引,这一刻忽然什么都不想想了,就先融化在这美景里吧。即使知道以后几个月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景色。
正想着,忽然他听到一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头一看,正看到阴阳人在和几个船客打麻将。
果然不是梦。
张海盐刚赢,牌翻开让船客给钱。张海盐的面前放着很多大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水手们都在围观。
何剪西走过去。张海盐看到他,就直接数出一沓大洋,递给他:“拿去。还给你。”说着又数出一沓给边上的龙哥,“龙哥,来,给兄弟们。”
那龙哥显然已经不止一次被打赏了,接过去说:“那怎么好意思。” 张海盐叼上一根烟:“我这个兄弟不懂事,肯定还会给龙哥惹麻烦,多打点一下。”龙哥立即掏出火柴给张海盐点上:“您放心,盐哥,我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如果知道你们是张瑞朴先生的高足,肯定不敢放肆。”
“你把我写的东西收好。等把我小兄弟送到旧金山,就拿字据去张瑞朴先生那儿拿钱。简单差事,别办砸了。”
龙哥点头,简直谄媚到让人作呕。
何剪西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大洋:“这是你赢来的,我要我自已的。”
“你和那些钱都熟成这样了?你们都有感情是吧?”张海盐就笑,“龙哥,你说这孩子,给张瑞朴先生做账的,死都不会做错,是人才,对吧?”
“是人才,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