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楝光是纸巾就买了三种,漱口水和牙线找了好几家超市才找到,浴室拖鞋必须精致好看,需要大一点的镜子,要洗手液和消毒湿巾……
“去了好几个地方。”闻楝低头帮她整理东西,“附近的小超市太小了,很多东西都没有。”
“你明明知道这个纸巾的香味我不喜欢,为什么还是要买?”
闻楝面色平静:“因为这里没有精品超市,买不到你喜欢的香味。”
赵星茴嘀咕:“拖鞋太丑了,镜子也好土,你的审美到底怎么回事?”
闻楝:“……”
“你有没有记得给我买洗脸巾和棉签?”
“我的无火香薰和眼药水放在哪儿去了……”
“你帮我把爆爆的猫窝和玩具放在这里,衣服还是放在箱子里,其他东西放在桌子,鞋子摆在门口,电子产品和游戏机房子放在床头,包包……”
闻楝没有和她一起出过门,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她巨细靡遗的折磨,光是帮她整理房间就花了好几个小时,被她来来回回地支使,不是这儿不对,就是那儿不对。
好不容易整理完毕,赵星茴去浴室洗澡。
一楼的洗手间宽敞,用的频率也多。
二楼为了多挤出一间房,把洗手间改得又小又挤,连转个身都难,现在基本只留给堂哥家的孩子使用。
闻楝把赵星茴带去了二楼洗手间。
赵星茴站在浴室门口,表情已经不太好。
其实心里已经后悔,欧洲她是不去的,与其头脑发热跟着闻楝回家,还不如和于奕扬去北方探亲,至少不用面壁思过。
还是出去住酒店更好?
闻楝看她在浴室门前踌躇,内心了然,站在一旁:“如果不习惯……我送你去酒店?司机明天才回洛江,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回去。”
赵星茴冷冷瞟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
她昂昂下巴,语气不容拒绝:“你进去,先帮我打扫一下。”
闻楝看她骄矜面孔,侧身进了浴室。
赵星茴等他把浴室冲洗干净才进去,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小时,最后湿漉漉地抱着衣服出来。
“衣服放哪儿洗?”她头发滴着水,问闻楝。
家里只有一台旧的洗衣机,闻楝也知道赵星茴的衣服都是阿姨在洗衣房分类清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扔进洗衣机。
他递给她一个新的塑料小盆,垂着黑浓的睫毛,语气不甚自然:“你把……内衣放在盆里,自己洗……我帮你洗外衣……”
刚刚洗完澡,赵星茴被热气蒸得皮肤发红,眼睛脸颊嘴唇都是水润润的,张了张嘴:“我要自己洗?”
“对。”
赵星茴表情别扭,欲言又止:“可我从来没洗过。”
她的浴室有迷你洗衣机,从来只需要把内衣直接扔进去,烘干再取出来。
闻楝身姿站得笔直,撇开脸,语气含糊:“倒出洗衣液,手指揉搓几下,再漂洗干净就可以了。”
这种事。
不好说,不可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赵星茴无言以对,只能端着小盆,转身进了浴室。
娇嫩的手指什么时候洗过衣服,她笨拙地揉着布料,幼年的赵星茴是抱在爸爸妈妈手臂间长大的,十七岁的暑假却因为不能留在家里,去了一个陌生的家。
赵星茴把衣服晾在阳台,望着旁侧的树,闷闷地叹了口气。
再抱着爆爆出来吹风,趴在阳台上晾干自己的头发。
夏日的晚风拂过树梢,有轻淡而清苦的香气由树杪间传来,那是楝树的味道。
闻楝洗完澡出来。
他换了软薄的旧T恤和运动长裤,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