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很理解老托的选择。

派他们上场时，老托说得很明白，只希望他们在60分钟内守住比分，至于决胜负，那是米歇尔、布特拉格尼奥他们要做的。

现在他们超额完成了任务，也让托沙克有意提前将主力球员派遣上场。

那么他应该会被米歇尔替换下场……

果然，就在何塞想到这里时，老托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亲爱的小何塞，你圆满完成任务了，米歇尔会替换你。”

何塞用力点点头，他其实知道自己发挥一般，尤其是在某人的对比下。

不过从小到大，他都是活在某人的光环之下，已经很好地接受了这一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目标，所以此刻的他，是有些失落，但总体说来，还是从容的。

毕竟他才15岁，而某人在夏天之后，就要迎来16岁生日了。

“柯柯，我懒得夸你了，”老托说到这里，拉长声调道，“因为我很伤心你都不想跟我说实话。”

这句话，又让众人笑闹了起来。

显然所有人都不信少年所说的，毕竟少年长得帅，踢得花，家里有矿不愁花。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他为之发愁，甚至挂上两颗黑眼圈的事儿，除了难以捉摸的感情，还能有什么呢？

再次被调侃的少年，只是对无论在更衣室内，还是队史上，都高高在上的大佬，比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就这么嚣张。

这也让更衣室内，再次响起了整齐的嘘声，然而被嘘的少年，并不为之所动。

何塞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心跳得几乎要失去节奏。

最终还是老托双手下压，让大家闭上了嘴巴，简单强调了下半场的战术。

老托的西语说得相当流利，语速飞快，然而没有一个字母飞入何塞的脑海中，毕竟这些和他无关了，不是吗？

等到出场的铃声响起时，老托直接挥了挥手，示意球员们去球员通道列队。

这种时候，都是下半场要上场的球员先出去，等到恩里克和德塞利离开，更衣柜前，只剩下他和安柯肩并肩。

因为队内定位的关系，何塞其实很习惯更衣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正当他想跟上队友们的步伐，何塞感受到自己的手，再次被攥住。

拇指依然顺着何塞的腕骨压下，像是无声地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至于力道，依然是不会让他感到疼痛，但也难以挣脱。

何塞这次没有挣扎，他甚至没有看向他，而是往战术板前看了一眼，以作提醒

蠢货，你把老托当空气吗？

令何塞心慌的是，少年不但没有立刻松开，反而指腹微微收紧了，像是在无声地回应，又像是一种某种不动声色的掌控。

然而正是这个“得寸进尺”的举措，反而让何塞心中所有疑虑，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你知道的，对吧？”安柯忽然开口，语气低缓，听不出情绪起伏，可那双眼睛落在何塞身上时，却锋锐得仿佛能洞察所有隐秘情感。

何塞怔住了。

他当然知道。

从某个无法追溯的瞬间开始，柯柯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知道他刻意维持的距离，也知道他在那些旁枝细节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情绪。

而柯柯从未点破，却也从未远离。

直到今天，他率先忍不住将他拽入球员通道里。

从那一刻，到此刻，有多长时间？十分钟？

十二分钟？

最多了吧……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家伙主动和他拉近距离，不许他掩藏情绪。

这也让何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