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昏黄的灯光,让少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被蔷薇环绕的铁艺门前,只是略施手段,轻轻一推,那扇门便“吱呀”一声,像是一位久候的老友,响亮地为他放行。

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仿佛是在宣告他的到来。

也是这道响声,让拿到的“通行证”,本应畅行无阻的少年,变得蹑手蹑脚起来,偷感十足。

等到他终于在黑暗中完成冒险,顺利登顶二楼,站在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前。

一丝丝光晕,从门下的缝隙中溢出,吝啬得甚至不足以照亮他的鞋面。

立足门前的少年,反而陷入了踌躇。

直到这时他才惊觉,那些在米歇尔被替换下场时,就已在心底悄然酝酿,如同汹涌而下的洪水,只是瞬间,就将他淹没的情绪,竟不知在何时悄然蛰伏了起来,安静地隐匿在黑暗之中。

这也让他这场深夜的来访,失去了最初的冲动和冒失,与难得展现的任性和骄纵。

而此刻,理智在提醒他

[算了,太晚了。明天还有训练,让那家伙好好睡吧。]

可举起的手与脚下泄出的光,都在无声挽留

[你又不是魏晋名士,玩什么败兴而来,乘兴而归?而且明天上午没训练!]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翻身,又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细微的声响,如同一块石子,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少年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的同时,也让他作出了决断。

下一刻,他就缓缓转动了门把,让那缕拽住他鞋面的浅光,彻底在眼前绽放。

安柯也回应了它的无声邀请,大大方方地踏入其中,就看到一双簇亮的蓝眸,也在幽浅的光线下,盯着他瞧个不停。

被这般盯着打量,饶是以少年的脸皮厚度,也消受不住,索性向他走去,顺便盘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还是没有睡着?”

伊比利亚少年一边努力往墙皮上贴,一边干脆地吐出两个字:“没睡。”

安柯一边往里挤,一边吐槽:“……现在是凌晨1点。”

位于安柯和墙皮之间的少年,煞是理直气壮道:“但我是西班牙人。”

“行吧。”

安柯接受了这个答案,毕竟和他在卡斯蒂利亚的队友们相比,这只狼崽已经是只乖宝宝了。

他在自动闭麦的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土生土长的西班牙崽可以不睡,他的生物钟早已为他唱起了催眠曲。

下一秒

啪!

安柯瞬间睁开眼睛,在锁定犯罪嫌疑人的瞬间,已经重新打开了麦克风:“……你拍我干嘛?”

行凶少年被他抓了一个现行,反而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把我挤成夹心饼干吗?”

安柯无言以对。

的确是他罔顾他们现在的身高与体重,还像当年那样,硬生生地爬上了这张只有1.35米的小床上。

“还有,比赛结束你为什么没回家?就算不想回家,又为什么在外面傻站着?你是想当门神吗?我可不需要这些,我更信赖撒盐和大蒜。”

“……”

安柯再次缄默,可金发少年哪会允许他闭麦?

他索性半坐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柯的眼睛,蓝眸也在昏浅的灯光下,变得更加幽深。

“你不想说,那我猜猜吧。”金发少年说着,就扬眉用笃定的口吻道,“是米歇尔,对吧?”

安柯默然。

只是这次沉默中,他已经对上了少年那双在幽暗中兀自明亮的眼睛。

金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