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叹气:“反正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
在催婚的潮流里,秦母是少数开明的父母之一。
只是,秦瞻这一走,再次见到冬冬,已经是一年半后,到了1965年的2月了。
65年,全国的形势紧张了起来,这股紧张也波及到了秦家。
首先,张晚娘(张保姆的名字)在去年年底就结束了秦家的保姆工作,为了不落人话柄,现在买菜做饭都是秦母在做,秦母当了一辈子的小姐,年过半百了才需要动手学这些,她刚开始忙的手忙脚乱的,但是在手忙脚乱中,也渐渐适应了。
其次,李月兰回来了。李月兰是来找秦瞬复合的,但已经有对象正在处的秦瞬拒绝了,即便是没有对象,秦瞬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他已经有对象了。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严重的一件事,秦家被举报了,且在秦家的家里搜出了一些不太好的信件。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后面的发展会怎样,如果说其他人不能轻易的脱离秦家,那冬冬是可以的,他只是秦瞻的养子,不仅祖上都是贫农,且还是烈士家属,他的身份是任何人都无法抹黑的。于是秦母让秦父把冬冬的户籍从秦家迁回了阳光生产大队。
这个时候,乡下户口反而让人更加安心。
但季家已经分家了,季爱华已经死了,于是季老二在季寡妇的吩咐下,给冬冬申请了一个宅基地,户口是还没死的宁新。
户籍是迁移出去了,不过秦母没打算把冬冬送回阳光生产大队,而是打算送去秦瞻那里。在当下,哪里都不安全,把冬冬送到乡下,秦母是舍不得的,也不知道冬冬会在那里过什么样的日子。想来想去,还是秦瞻那里最安全。
火车站
2月份的天气格外的冷。秦瞻站在火车里,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体都能在空中结冰了。但他依然站的笔挺,眼睛盯着一个方向。
直到火车铛铛铛的声音响起,有火车进站了。
随着火车的停稳,随着一个个的人从火车站出来,秦瞻也终于看见了他想看的身影。从63年11月离开,到现在65年的2月份,不过一年零三个月,秦瞻感觉像很久没见了冬冬似得。
冬冬正被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他趴在中年男子的怀里睡着了。
“舅舅……”秦瞻赶忙上前几步,从杨世平的怀里接过冬冬。实岁四周岁零五个月,虚岁六岁的冬冬,还是胖嘟嘟的,显得有些沉。
杨世平活动了一下手,一直在负重前行,现在终于是轻松了。他是杨家老二,杨老大牺牲之后,杨家嫡系只有他和秦母了,现在的杨外公已经退下来了,对外杨家当家的是他。
“你爸说了,你家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也不要有动作。以你家的情况,如果真的有人要搞,那就不是现在的你
能摆平的,就算你现在是团长了,能大的过你爸?所以你的不动才是最好的,有你在,也是给秦家留了退路。“他这次来,一是把冬冬送来,二是亲口叮嘱姐夫的话,就怕其他方式传达不清楚,反而把秦瞻牵连进来。
秦瞻的眼睛眯起:“具体是什么情况?那天妈打电话来也没说清楚。”
杨世平:“被人举报后,从你家搜出了不太好的信件。”
“是有人在我家放东西了?”秦瞻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我爸知道是谁放的了吗?”
“你爸没说,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杨世平又道,“对了,还有这个……”他又拿出存单,“这是当年季家给的1500块,你妈叫我带给你,你这边保管着,将来你自己安排。”
秦瞻接过,放进大衣口袋里。“舅舅,你先找个住的地方,我们坐下来再说。”
杨世平道:“不了,我还有事情,要转火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