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心中所有的不平衡,都是怕儿子再出事。放开手,她没有理会徐烟,安静地坐到一边,偷偷抹眼泪。
徐烟见了心里不是滋味,看向陆清嵘,小声翼翼地开口:“叔叔,我周六周日有时间,以后可不可以来照顾他?”
她不想再偷偷摸摸了。
陆清嵘从来没有把陆应淮充当利益交换的砝码,他不需要用儿子的婚姻换取利益。他可以给儿子足够的自由择偶,只要表面上过得去。
换以前,他大概觉得徐烟并不合适陆应淮。但经过这几年的挫折,兜兜转转,他明白陆应淮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如此上心,一而再不要命地往前奔。
他没理由再否定陆应淮。
“好。”陆清嵘答应了。
对此,郑芷兰心里不舒服,但也没阻止。
陆应淮睡了好久,再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只有徐烟一个人。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徐烟反应过来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看了多久。赶忙来到床边,她蹲下身,声音有意放轻:“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应淮眨了眨眼,没有回话。
徐烟觉得不对劲,握住他的手,耐心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能说话吗?”
唇瓣翕动,男人声音轻哑,有种病中的虚弱:“你是谁?”
那一秒,徐烟有种晴天霹雳的痛苦,甚至悲喜交加。
好消息是陆应淮醒了。
坏消息是不记得她了。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徐烟心里落寞,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陆应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看人时像是一片幽邃的海,能把人轻而易举吸进去。徐烟不死心地看着他,期待他只是刚醒来脑袋糊涂。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他没有再应她。
了然地点点头,徐烟不得不接受现实,松开了他的手。
可下一秒,男人泛着凉意的手追过来,完全覆盖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
“Luna小姐……”他讲话有点费力,脸上浮起的笑意却十足像那个顽劣痞厉的陆应淮。
徐烟这才明白,他刚刚是故意演戏。本该生气的,但她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眼神担心:“头疼吗?或者肋骨?”
陆应淮直直看了她两秒,嘴角勾起虚弱笑意:“宝宝,你好呆。”
“……”
确定了,徐烟确定他没事。
可是对于他刚刚的作弄,她一点都气不起来,埋头在床边,呜呜哭起来。
大掌一直覆在她手背,陆应淮没有安慰,静静地听着她隐忍的哭声,心里被拉扯得厉害,身上的伤口更痛。
他感觉伴随自己的呼吸,整个胸腔都很不舒服。
哭了一会儿,徐烟又会因为没有听到陆应淮的声音害怕,红着眼睛抬头,发现他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怎么了?”她眼泪瞬间止住,担心他出事。
陆应淮重重喘了口气:“骨头疼,没事。”
完全恢复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悬起的心放下,徐烟恢复理智,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他出事之前,他们还没有把话说清楚。现在,她不能直接忽视那些问题,顺水推舟以感恩的名义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徐烟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奈何在陆应淮昏迷的时候,她想问周京樾,又因为不够熟而放弃。
陆应淮平躺在床上,适应着身上的伤口,语气悠缓:“我只是知道你妈妈家在洪灾附近位置。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怕你出事。”
“你为什么知道我妈妈家?”她从来没带他去过,也没告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