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以后哪天跟老公走在路上,突然被秦家的人认出来。

却没想到秦珩舟说今天要去见的人只有秦老爷子,让她不用想太多。也因此,盛夫人把盛鸿去年拍下的那筒福元昌号蓝内飞圆茶当作礼品。

秦珩舟对她的招呼淡淡颔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盛晚也不意外。

她规矩坐着,脑中想着出门前盛夫人说的话。

那晚盛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她房里跑掉了。

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她想不明白,盛薇跟盛烟相差不止一星半点,为什么大家会认为蔡威喜欢的是盛烟?就连蔡小贝也不例外。

而蔡威在被盛夫人报警抓走后,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在没多久后溺死在河里,还连样子都认不出。

仿佛一团狡猾的迷雾,好不容易拨开一层,却又有另一层……

“在想什么?”

秦珩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在想,七爷您的父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盛晚张口就来,“他老人家年纪挺大了吧,会不会要求门当户对,等下连门也不让我进?”

秦珩舟:“……”

“盛小姐您想多了,老先生他不会那样的。”赤一赶紧解释道。

“那就好。”

盛晚拍了拍胸口,明显松一口气。

却不敢再想了。

...

秦家的老宅落座在景园。

是个很有年代感,同时也是落块砖都能当金子用的地方。

大门两侧摆放着石狮,在夜色中尽显磅礴气势,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进门便是修剪齐整的树木花草,美感不强,看着却很舒服。

临下车,秦珩舟忽然道,“宋秋野疯了。”

盛晚闻言立刻回头。

“你说什么?疯了?”她睁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秦珩舟却收了话,转而下车。

盛晚莫名。

她连后面的台词都准备好了,他就,不唱了?

“盛小姐您见谅。”赤一趁秦珩舟走远,忙道,“那个宋秋野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疯了,七爷也是因为想不通,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赤真的药性本就不稳定。

要怪,也怪那个叫宋秋野的身体太差,偏偏就承受不住疯了。

他生怕自家七爷把心上人吓跑,那叫一个谨慎小心,翻译细致。

盛晚:“……”

从廊厅走进,一路树影绰绰,光线明亮,却没见旁人。

然而盛晚耳边捕捉到的呼吸声却不下二十个,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她心中诧异。

如果是普通的安保,光是这一段人数也太多了。

况且,为什么要刻意隐藏?

年近五十的管家是个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板着脸,看起来很严肃。盛晚听秦珩舟叫他钱伯,便跟着喊了一声。

“老爷子等很久了,快进去吧。”出乎意料的,钱伯的声音很温和。

秦老爷子和盛晚想的差不多。

他坐在轮椅上,发白如雪,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眉目间有着严厉的影子。一双浑浊失神的眼在看到秦珩舟的瞬间绽出光来,如同初雪融化般。

“娴儿,你终于来看我啦!”他露出孩童般的纯真,言语中还有依赖,“有没有给我买巷门那家的冰糖水啊,我想好久啦!”

盛晚:?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下一秒,当秦老爷子在看到她时,脸上的笑意和亲昵顷刻间全数收起,秒变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