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因有果,他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来也挺不可思议,他和白敬居然能在一张床上相安无事地睡了三年。按理来说,他们这种,就算要睡,也应该穿着防弹衣,腿上别着匕首,枕头下藏着枪才对。
李书意想想那画面,觉得好笑,又觉得挺可悲。
“我去卧室。”见那些人还在弄壁画,李书意跟吴伯说了一声就往楼上走。
卧室里没多大变化,李书意上次走时就匆匆带了一些衣物,这次他把自己那个大行李箱拉了出来。他不是个注重物质享受的人,所以东西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只是从柜子里翻到自己买的戒指时,李书意愣住了。
他把戒指拿出来,看清里面刻的他和白敬的名字,一时间就有些无奈。他总嘲笑别人蠢,可看看,看看他又做过些什么。
想到当时送了戒指以后白敬没回应,他默不作声地自己把戒指戴上,最后又灰溜溜地摘下来……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李书意真想回到一年前,在那个李书意送戒指前,先挖个地洞把他埋进去,让那傻逼能找回点羞耻心。
李书意不愿再回忆,把戒指收起来扔进了行李箱里。
他和白敬虽然住在一个房间,但他们一向泾渭分明,东西各放各的。他不会去翻白敬的柜子找那枚戒指,以免不小心动了什么,让白敬觉得他不怀好意。不过他也不担心,那东西应该早就被白敬当垃圾扔掉了。
提着箱子下楼时,李书意突然意识到,他和白敬相识十七年,两个人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原来哪怕相识的时光再长,哪怕夜夜睡在一起,他们也从未走近过。
到了楼下,壁画已经拆下来了,李书意又指挥着人,把花瓶,茶具,羊毛地毯……所有他买回来装点这个家的东西都带走,连花房里的盆栽都没有留下。
等到李书意离开时,这个地方已经找不出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了。这是他答应过白敬的,他什么都不要,也还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家。
吴伯难受得不行,李书意的举动无异于在抹杀过去的自己,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吴伯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过。
把东西都装上车,李书意再回头时,吴伯还站在门口看着他。
李书意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长辈对他好,这是他的软肋。这种温情他失去得太早,所以后来每每碰到,他都格外珍惜。
他跟吴伯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本来应该干脆利落地离开才对。可李书意拉开车门要上车时,看老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动作。
李书意往回走,走到吴伯面前,开口道:“药你记得按时吃,以后到时间会有人把药送过来,你不用担心。”
吴伯愣住,李书意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不要忍着,跟吴哥说,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不要老担心白敬,他多大的人了会照顾自己。”
其实现在什么年代了,哪里还要求人尽忠职守一辈子的,跟了爷爷不算,到老了还得照顾孙子。当然吴伯那一辈的人,有自己的观念,有自己的原则和执着,李书意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不会贸然去指责什么,只是看着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觉得心疼。
吴伯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李书意又道:“我脾气不好,这三年辛苦你了。”
吴伯摇头,李书意不愿意再惹他难过,最后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说完了,他不再多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伯站在门口,等车拐了弯再也看不见了,才提步往回走。
本准备打个电话告诉白敬,想想又作罢。算了,能说什么呢,这不正是白敬一直期盼的吗。
李书意从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