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回来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这男人满身酒气,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靳言一看就知道他又去赌钱了,且又输了个精光。靳言怕他怕得要死,躲在墙角不敢出声,男人盯着他恶声恶气地问:“你妈呢?”

靳言气都不敢喘,摇了摇头。男人红着眼在屋子里搜寻一通,发现老婆跑了以后,暴怒地砸了家里所有东西,又把靳言抓过来揍了一顿。

靳言被打得哭爹喊娘,左邻右舍也没人敢来帮忙。

又跟着他爸过了一段时间,靳言也跑了。跑了的原因是,他爸开始吸毒,毒瘾发作的时候,差点提刀把他砍了。

靳言没有人可以依靠,辗转几次的搬家躲债,他家早就跟以前那些亲戚断了联系。他年龄太小又找不到工作,一分钱也赚不到,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刚开始还好,靳言翻翻垃圾桶还能找到吃的,睡就睡在天桥下,纸箱盖着一个晚上也能挨过去。等到入冬后就不行了,到处都是冰冷的,冬风刮在身上跟刀片割似的。

靳言还记得,他遇到白昊的那天,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当时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上裹着好几件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的破衣服,手上全是冻疮,十根手指肿得像香肠。

他到街上时天色还早,路上都没几个人,倒是几家早餐店卷起了帘门准备开始做生意。包子铺的老板把蒸笼推出来,一揭盖子,大肉包一个挨着一个,腾腾的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靳言站在旁边,看得两眼发直,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淌下来。

那老板察觉到他的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手还往外挥了挥:“去去去,一边儿去。”语气神态像赶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