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气性上来就回了一句“我自己的小孩爱怎么教怎么教,关你什么事”。
就为这个,白敬跟他冷战几天了,睡觉时都拿个冷冰冰的背影对着他。
李书意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早就想道歉的。但是现在的日子里,还能跟他这么生气的白敬实在是太稀奇了。
面无表情冷着脸,但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把视线落到他身上,睡到中途又翻身过来抱着他的白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李书意觉得自己这种心态不太对,还结合往事认真反思了下。然后发现他这人本质上就是这么恶劣,越喜欢谁越要去招惹欺负谁。过去把白敬气到和他动手,也不是完全无心的。
等他端了粥进了书房,书桌后的人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波澜不惊的样子。
李书意轻笑一声,走过去把碗放他桌上,一点理亏的人要道歉的自觉性也没有,开口就四个字:“把粥喝了。”
人家不吭声,也没有其他动作,端的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李书意等了几秒,没勉强,更没劝,就重新伸手过去,语气里带了点遗憾:“不喝就不喝吧,反正我煮的,味道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结果他指尖还没碰到碗呢,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你煮的?”生气的人抬起头来,终于是开口跟他说了话。
李书意朝人眨了眨眼,露出个“我干嘛骗你”的表情。
然后人家就不说话了,把文件放到一边,端起碗,拿起汤匙,垂下眼眸开始喝粥。
李书意开始还好笑于对方的口是心非,后来看着这人一丝不苟,细嚼慢咽,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以前有人跟他说,太过偏执的人,实现了自己的执念后,就会对所求丧失兴趣。固为追逐的过程中,所求是什么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去“占有”或“得到”。他跟白敬生活平静下来后,还真怕自己也这么混蛋,不过后来发现他是太过多虑,二十多岁的白敬让他心动,三十多岁的白敬一样让他心动,尤其是在得到对方全心全意的回应后,这种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倒越发深重。
李书意看人家吃得专心致志的,看都不看他一眼,问:“味道如何?”
白敬停下动作抬眼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书意又随意道:“算了,我自己尝吧。”说完就俯身吻住了白敬。
白敬僵住了。
李书意亲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紧绷。
他暗暗发笑,只在对方唇上轻吮一下便直起身来,还一本正经地评价:“嗯,好像是有点甜了?”
白敬手指轻蜷,不自觉捏紧了汤匙,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到现在,身边偶尔还是会有人问他,不会厌吗,纠葛了这么些年,只有过一个李书意,只对着一个李书意,不会厌吗?
可是要怎么厌呢,对方不过随便撩拨他一下,他都能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样怦然心动。在如何吸引他这件事上,大概全世界都没有人会比李书意做得更好。
白敬轻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粥,动作间依然那么慢条斯理,看不出一丝急切来。
李书意心想这回是真的把人气狠了,他都这么主动了,人家也不理他。又想他那句话的确是过分,白敬有多疼李念,他是最清楚的,说什么我的孩子与你无关,无异于拿刀戳人心口。
他伸手过去,手指从白敬发间穿过,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对方额角,低声道:“我那天的话是无心,你知道我脾气臭,气头上什么都敢说。”
白敬滞了下,又继续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