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拖家带口的,还是算了吧。
付钱称重的时候,张向阳特地打量了下马大顺的神色,见他没有异样,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这些书本,一分钱一斤,他一共买了一百五十八斤。
至于玻璃瓶也是称重的,一斤也是一分,差不多可以有三个瓶子。算起来,也就三厘,比买新的可要便宜多了。
这次找到了七十个瓶子。
马大顺指了指边上那些碎了口子的,“以前也没人要完整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爱惜。你们先拿这些回去用,下周再过来,我给你们留着。”
彭家木一脸感激,“那就多谢了!”
张向阳回到家里,跟媳妇提到这事。他把自己的思虑说了一遍,“我总觉得马大顺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虽然彭家木一再跟他说,双方都有对方的把柄,让他不要担心。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何方芝一直沉默着。如果是前世,她恐怕会先下手为强,可张向阳跟她不一样,他心善,做不出害人这种恶毒事。
她托着腮,“那你想怎么办?”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何方芝听了五味杂陈,“你是不是很害怕?”
张向阳默默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可也知道不少关于这个年代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黑五类平反之后,那些知识分子开始铺天盖地跟人讨论这个时期的黑暗。口口相传,流传几十年,听得多了,他自然也入了心。
像他这样卖掉一千瓶咸菜,那就是被枪|毙的下场。他还有美好的人生,还有娇妻和两个女儿,未来是幸福的。他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一百七十五块钱,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张向阳一脸坦然,“我当然害怕。我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
何方芝怔了怔,神色有些恍惚,“你这样爱惜自己的生命倒也没错。”不是谁都想上战场当将军,建功立业的。
张向阳握着她的手,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你这是怎么了?”
何方芝回神,“我想到我曾经有个关系极好的朋友,他幼年家道中落,为了重振家族声望,他十四岁就上了战场。”
她眼眶有些发红,双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垂眼,“如果他像你一样,懂得爱惜自己,不那么看中家族声望,也不会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就死于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