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张二梅已经扇了他一巴掌。吴成虎的话就这么硬生重咽了回去。

张向阳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黑着脸,把两人拉出屋子。

初三上门,也不能一点东西也不带,张向阳从袋子上面拿出一包粮食,“行了,就拿这个吧。带太多,你俩累不累啊。我跟你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二姐,你过好自己的日子都成。你瞅瞅你家这房子破成这样,我都不想登门。”道理说不通,那就来激将法。

张二梅忙道,“那等夏收后,我就找人盖。”担心请不到人,她又补充一句,“我花钱请人盖。”

张向阳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日子是你的,这个家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别什么事都想着我。我好着呢。”

这还是他第一回 求人别把他当回事。前世的他明明是谁都不肯要他,都当他不存在。

张二梅听了他的话,感动的直抹眼泪,“三弟,你长大了,知道护着我了。咱娘说的对,只要我对你好,你会给撑腰的。这边没人敢给我甩脸子。”

张向阳“……”

就冲你这脾气,谁敢给你甩脸子呀。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吴成虎。

吴成虎低着头没说话。他个子小,长年被媳妇压一头,造成了他走路几乎不怎么抬头。

张向阳跳上车后座,抱着琳琳,很快走远了。

因为两个生产队并不远,所以张向阳到家半个小时后,吴成虎和张二梅也到了。

张家堂屋里坐了好些人。看那年纪,应该都是跟张母处得比较好的。

这些人看到张二梅带回来的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兴味,以及那不怀好意的鄙视。

张母羞得满脸通红,不顾客人面就掐着张二梅的胳膊往屋里拽。

张向阳担心两人吵起来,忙跟了上去。

屋里,张母猛拍张二梅好几下,声音像尖刺一样,“你怎么回事?就带了五斤黄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想让我在生产队抬不起头?”

无论哪个年代的人,都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喜欢攀比。

许多人攀比谁家生的儿子多。有人攀比挣的工分多。这些张母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让她最有面子的事情就是她女儿每回过年送的年礼都是最多的,全生产队独一份。许多人都夸她会教女儿。

可谁成想,今年她把全生产队最喜欢传是非的姐妹们叫过来,她女儿居然给她掉链子。她这丢人都丢大了。不用等明天,她就会成为全村笑柄。

张向阳见他二姐被打,忙上前拉开,站在他娘面前跟她解释,“这事不怪二姐。是我不让带的。”

“你傻啊,居然不要!”张母有些不信,指着张二梅的脸就骂,“好啊你,居然敢撺掇你弟弟帮你撒谎。小梅,你能耐了哈。”

说着,她开始找东西揍人。

再温和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张向阳好几次被何方芝冤枉都没说。那是因为那错不是他犯的。既然穿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可现在呢?这叫什么事儿!

他气得大吼一声,“住手!”

张向阳眼圈都红了,万分痛心地看着张母,“娘。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张母被他凶狠的样子吓住了,她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摸向他的脸,“小三子,你怎么了?娘是最疼你的。你知道的呀。”

张向阳退后一步,不让她碰,“可你为什么要害我?”

张母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明明她这么疼他,他却说她是在害他,她忍着心痛问,“我怎么害你了?”

张向阳自己的价值观早就定了。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二姐送来的东西,他怕自己晚上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