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肚兜用的都是红色的宫绸,细腻光滑,小小一张。

秦夏拿在手里,都怕自己手指上的茧子把布料刮起毛,所以看了一会儿,就小心地收了起来。

夫夫二人顺势说起虞九阙生产前的一些个准备来。

哥儿没有奶水,不能哺乳,他们已经打算请两个奶娘到府中来,奶娘的人选,已经差人开始找了,定要是家世清白、身体健壮的,一概按照宫里筛奶娘的标准来。

此外还有稳婆,也是经徐氏牵线,找到的从宫里退出来的医女。

据说先帝后宫中曾有个后妃难产,险些母子俱丧,就是这个医女徒手正了胎位,抢下两条命来。

当日诞下的婴孩是个姐儿,如今已封了长公主,平安长大了。

郎中就更不必说,以督公府的权势,连太医都请得动,所以其实这么一看,虞九阙生产的条件已比寻常人家好上太多,秦夏属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隔日,秦夏独自一人来到了万佛寺。

万佛寺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是京城中最大名鼎鼎的祈福去处。

作为一个来自新世纪,坚定的唯物主义厨子,秦夏从前是不信神佛的,但有些时候,可能是骨子里的华夏基因在作祟,一入寺院的大门,闻到幽远的香火味,心绪便无声无息地平和起来。

他一路拜过去,同时寻了寺内的僧人,为虞九阙添了一盏长明灯。

佛前供灯,乃大功德,佛灯长明,功德不灭。

秦夏合章闭眸,在心里默念。

愿神佛保佑,他的夫郎和孩儿不遇灾殃,平平安安。

虞九阙依着和秦夏的约定,在那日过后,果然减少了每天应对政事的时间。

起初还是靠自我约束,后来就成了不得不为之。

临盆前的两个月,肚子变大的速度快了很多,他能感受到孩子正在其中快速生长。

除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症状外,他又好像回到了刚刚怀孕那会儿,变得格外贪睡。

每天坐着困,站着困,饭前困,饭后也困。

他睡得太多,又勾起了秦夏思虑过重的毛病,请来郎中给他问诊,得知这是孕后期的常见表现后,方松了口气。

眼看虞九阙吃了睡,睡了吃,没了起早进宫点卯的烦恼,少了和不对付的朝臣打口角官司,浑身养出了一层软绵绵的肉。

秦夏晚上把人抱在怀里,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浑然不觉虞九阙虽胖了,自己则清减了许多。

梦中,轻柔的指间抚过他的眉眼,令他眉心舒展。

面前不太好的画面就此消散,秦夏放平了呼吸,睡得更沉了。

在盛京第一场初雪到来时,他们再次收到了从齐南县寄来的几封信。

兴奕铭寄来的那封里夹了品饴坊的精简版账目,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一言以蔽之,就是因为甜菜糖的存在,品饴坊的得利较之之前添了两成还多。

他询问秦夏,是否现在就开始筹备齐南县的制糖坊。

此前,赶在秋播的尾巴上时,县衙就已开始派发菾菜,也就是甜菜种子,鼓励县内农户垦荒种植。

荒地的售价非常低廉,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在上面种植菾菜。

菾菜收货后,将由指定商户收购,不占用种植粮食的田地,头三年还免除粮税。

本来不少人听说要从无到有的垦荒,哪怕田价低廉,心里还犯嘀咕,一听免粮税,种子很快就被争抢一空。

农户本来就是靠田地吃饭的,既然种的东西说不定还能还点钱贴补家用,那还等什么?

秋种春收,算来现在开始筹备也不算早。

秦夏提笔给兴奕铭回了信,又翻看了一遍账目明细,发现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