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了眼色,将留在里屋的人也带走了,这种时候,按照老爷和督公的性子,定然不愿意有旁人打搅。

人走了个干净,虞九阙总算可以一把掀开床帐,扑进秦夏的怀里,全然不见白日里的稳重,亦不见不久前的倦容。

他拉过秦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里随着呼吸起伏,一片温热。

“相公,咱们有孩子了。”

哥儿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有光,也有些微闪动的泪花。

就如他先前所说,他比谁都格外盼着,想要一个家。

自己没从双亲那里得来的温暖与关怀,他相信自己和秦夏会给到属于他们的血脉。

血浓于水,便是一种传承。

“你怎么突然想到请郎中,是不是……”

他想到自己最近拼死累活的作息,觉得心有余悸。

秦夏反握住虞九阙的手。

“看你最近吃得少睡得多,心里不安稳,现下看看,多亏请来了,不然你我还傻小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有个小朋友,已经在虞九阙的肚子里长了两个月了。

想想就和梦一样。

“咱们的孩子,现在就和花生那么大。”

秦夏上辈子也无意看过一些科普,他回忆着胚胎成长过程的宣传片,伸手比划。

古代人哪有这个概念,一听花生的比喻,虞九阙连动都不敢动了。

怪不得有人多蹦跶两下都能滑胎,那毕竟就是枚花生,哆嗦一下不就没了么?

秦夏没想到他的“分享”还把小夫郎给吓住了,只好揉揉对方红印渐消的脸。

“别胡思乱想。”

虞九阙愣愣地点头,转而安慰秦夏。

“哥儿不容易怀,但因为骨架子比姐儿大,生起来反倒容易。”

这都是他以前在齐南县的时候听人说起的,后来进京,徐氏也跟他讲了些。

秦夏摸摸他的发顶。

两人继续低头看虞九阙平坦的肚皮,相对傻乐。

待到过年时,就是三口之家了。

前一夜赏完府里人,第二天秦夏去酒楼赏伙计。

一人八百八十八个铜板,红绳串起打结,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家中有喜,和大家同乐。”

伙计们捧着意外之财,纷纷道贺。

还没到酒楼午间开门的时间,邱川把钱收好,去了趟前门又回来。

“大掌柜,陆牙人求见。”

陆牙人就是之前把这处铺面赁给秦夏的那位,后来这单生意了解,秦夏却又托了他另一事他想买下和食肆后院几步之隔的荷塘。

这处荷塘下接活水,单看却是独立的。

陆牙人在盛京人脉甚广,四处打听一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是个野塘子,无主。

“您要是想在那上面搭个水榭,建两步回廊,都无所谓,您放心,没人管。想扯两节藕做菜更是容易,随便捞。”

秦夏放了心,很快在京城偏僻处租了个院子,装扮成酿酒作坊,同时雇人下荷塘采花。

塘中遍生盛京常见的一种野生白莲,采之可以酿出前世尝过的一味花露蒸馏得成的名酒,曰莲花白。

作坊建成之际,春台县的老酒头赵老爹,也跟着新的一批果子酒,一道风尘仆仆地到了盛京。

他接了东家的新吩咐,要用面前的莲花,再酿出一种新酒来。

同时也要为那一直搁置,但总要结案的“真假果子酒案”,到衙门作证。

东家还说,要是莲花白顺利酿出,就替他们父子三人消去贱籍,签正经儿雇契,再不与人为奴。

赵老爹早就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