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吆喝,临近午间饭点时,一楼大堂很快就坐得满满当当。

坐下后,伙计便会奉上热茶一壶、四样干果一碟,还有一条热乎乎的擦手布巾。

“嘿,这布巾还烫手呢!”

发布巾的婆子回身道:“这些个布巾都是以沸水煮过的,保准干净,客官们放心用!”

这样规矩在京城别家地方是没有的。

当然,那些有头有脸的食客进雅间吃饭,伙计还会奉上铜盆净手,大堂里的食客可没这待遇了,故而看见布巾,都觉稀罕。

眼下酒楼共有伙计八人,邱川和一个叫阿坚的周姓小子负责在前头招待来客,一个账房负责收银记账,再来后厨还有掌厨的高阳、主做白案的帮厨黄家兄弟二人、以及两个婆子。

早就提前说好了规矩,故而真的忙起来时,皆都各在其位。

眼看大堂内靠墙的一桌,旁边摆了两扇花鸟屏风,正好隔出一个雅座。

邱川正在根据这桌食客的口味报菜名。

得知这三人想吃鱼,他当即道:“这时节最适合吃鲥、鳙、鳗三鱼,另外黄鱼也尚是季节,几位看看想吃哪一种?”

三人里有一位蓄须的老先生,身穿宽大“道袍”,脑后冠巾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凭你能说出这几样鱼,就说明至少后厨的厨子是懂行的,我且问你,鲥鱼和鳙鱼都是怎么做?”

邱川不假思索道:“鲥鱼最宜配南腿清蒸,鳙鱼最宜食头,您要是想吃鱼头,还能吃辣,不妨试试我们家大掌柜的拿手菜,剁椒鱼头!”

听到这里,老先生对面的一名中年文士抬了抬眼。

“难道你们家的大掌柜,就是掌厨?”

邱川点头。

“那是自然,我家大掌柜家在平原府,最早在街头摆食摊卖小食,白手起家,方有今日酒楼的规模。”

“有点意思,能靠卖吃食挣下家业的,多半不是二把刀。”

老先生捋捋须,问过同行的二人后,果断选了剁椒鱼头。

“这道菜听着像南边的湘府菜,不知一个平原府出身的厨子做出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