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这间铺子现今乃是干干净净,正儿八经的思阳郡君府上产业。”

至于怎么变成郡君家产的,秦夏并不关心,就算铺子背景不干净也不怕,他相信虞九阙离了这里,就会遣人去查。

因为有“案底”的缘故,铺面一年的租子要价四百五十两。

这等地界,不怕有人截胡,秦夏只说回去考虑,就和虞九阙先行离开了。

走后却未回府,而是换乘马车,去了京郊。

车上,虞九阙同秦夏讲了两句这思阳郡君的事。

思阳郡君的父亲是先帝的兄弟,封号为敦,是为敦亲王。

敦这个封号,意义明显,无外乎温仁忠厚,笃亲睦族,敦王其人也的确如此,据说从还是皇子时,就是个面团一样的软和人。

偏偏这么一个老爹,生了一个性情与其截然相反的哥儿。

“这思阳郡君的郡马爷……是他榜下捉婿所得。”

不过榜下捉婿这个词,也不算十分恰当。

郡马爷乃是先帝朝的榜眼,按理说,新科三甲打马游街,大家伙要么看蟾宫折桂的状元爷,要么看风流倜傥的探花郎,这夹在中间的榜眼,反倒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可偏生就被思阳郡君看上了,当街掷果投花。

思阳郡君颇得先帝所喜,他一个哥儿家开口要嫁给榜眼,先帝能有什么二话?

紧接着就是下旨赐婚,十里红妆。

听起来不失为一段佳话。

“不过都说思阳郡君和郡马爷婚后不睦,大约从去年年尾开始,思阳郡君就回了王府住,打的旗号是替王妃侍疾。”

但外界的风言风语有鼻子有眼,都说郡马爷把郡君得罪狠了,等着和离书和丢官回老家吧。

“可见强扭的瓜不甜。”

秦夏听了满耳朵皇亲国戚的八卦,末了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虞九阙却道:“也不一定。”

他和秦夏,说来不也是强扭的瓜么?

缘分到了,便没有人会纠结是以何种方式遇见的对方。

只是世间良人难得。

此去郊外,路途不算近。

马车一边行驶,秦夏一边拿着枣夹核桃投喂夫郎。

虞九阙成日案牍劳形,在他看来很是需要好好补血补脑。

枣是在铁锅里烘过的,带着焦脆,和核桃一起吃味道浓郁。

以至于下车时一阵风吹来,两人衣袂间飘出的风都带着枣香。

面前,归属于虞九阙名下,御赐的田庄到了。

庄头姓仲,一家老小都在这庄子上办事。

这种官员家里庄子的庄头,都有的是油水可捞,可打死仲庄头,他也不敢在虞九阙的眼皮子底下贪。

他的主子是谁?

那是宫里内侍的头头,摄外朝、司内宫,提督东西厂,赫赫九千岁。

他动动手指,朝中大官谁贪了二两银都能查出来,遑论自己一个芝麻大点的庄头了。

所以仲庄头自走马上任以来,可谓是提心吊胆,兢兢业业,一腔忠心。

去岁第一次往督公府上送田产,因庄子是半路接手的,产出不丰,他甚至自掏腰包,倒贴钱买了不少东西加进去,生怕被挑了错处,全家蹲大牢。

不过说来,虽深知效命的主子是谁,仲庄头却还未见过虞九阙。

今天骤然得知督公和家眷亲临,他一路从田里跑来,差点连鞋都甩掉了。

“小人仲蔡,参见督公!”

仲蔡?

秦夏心道,这庄头的双亲莫非一早就知儿子长大要当庄头的,名字都起得这么应景,

虞九阙也扬了扬唇,语气平和,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