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虞九阙的舌头是正经尝过好东西的人,他都能点头,那这些果酒拿去盛京售卖,多半还是不愁销路的。

“还有柿子酒和葡萄酒,回头你挨个尝尝。”

同桌的都是柳家亲戚,不乏有知道“秦家夫郎回娘家”这档子传闻的,这样的人多半一边吃菜吃酒,一边转着眼珠子打量虞九阙。

但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得很,眼睛里压根进不去别人,哪里像旁人说的一样,又是吵架和离,又是始乱终弃的。

看久了,只觉得牙疼,便收回视线,不再好奇了。

柳家请来的厨子做得喜宴还算不错,用料扎实,大鱼大肉不要钱似的往上堆,甚至还有少见的鳆鱼炖的红烧肉。

在寻常的胡同人家里,已是算上乘的,大家吃得舒服,觉得喜钱没有白掏。

月上中天,酒酣耳热,一场喜酒差不多吃到了头。

秦夏中途去帮柳豆子挡了一圈酒,此时身上的酒气难免有些浓。

方蓉高兴,也吃得有些醉,于是到最后帮着张罗,送人出院子的是柳豆子的大姑。

“我们离得近,抬腿就到了,姑妈您留步,不用送。”

秦夏客客气气地出了院子,丁鹏已经执着灯笼,在门边候着。

郑杏花跟在后面跨出门槛,上前唤了声“小掌柜”。

她今天也带着小姑子玉姐儿来柳家吃喜酒,虽早就认出了虞九阙,坐得却远,全程都没机会搭话。

“郑嫂子,好久不见。”

虞九阙同她打招呼,郑杏花高兴道:“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食肆里的大家伙时常念叨您呢。”

“明日我就去食肆。”虞九阙和颜悦色,看向一旁的姐儿夸道:“玉姐儿又长高了,出落得愈发标致。”

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花朵式样的银锞子送她。

说罢又聊了几句,这才分别。

不多时,回到家中。

秦夏估摸着虞九阙应当有事交代丁鹏,遂托辞要去喂大福和狸奴,先行出了门,举着灯去了灶房。

屋内,丁鹏屈膝便跪。

“给督公请安。”

虞九阙虽尚未正式走马上任,现下司礼监的掌印明面上还是佘公公,但家伙都心知肚明。

一朝天子一朝臣,佘公公离让位不远了。

“皇上有旨,不日将裁撤西厂,与东厂合一,归司礼监统辖。现下我已将你调去西厂,自百户干起。这不是个容易差事,你上头还有东厂老人,该怎么做,你应当清楚,好好干,莫要让咱家失望。”

丁鹏能够明显感觉到,秦掌柜一离开,面前人的气势便回来了。

说实话,这才是他熟悉的虞九阙,不假辞色,说一不二。

他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刚被叫了免礼,又听虞九阙道:“升官是好事儿,你这些日子在秦掌柜跟前办事也尽心,我在盛京给你寻了个宅子,就在南城的下马胡同,这是钥匙,等回去时自个儿去拾掇吧。”

一样东西抛来,丁鹏一把接过,喜形于色。

南城是盛京内城,宅子可不便宜,他虽是虞九阙的人不假,但先前就是个西厂的普通番役,偶然间得了虞九阙赏识,才往上升成档头。

然而就算是“档头”,手下能管一队小兵了,一个月的俸禄也少得可怜,出京前他一向是住在西厂值房里。

而今于他而言,已称得上“一步登天”。

往后他要做的,就是好生在东厂经营,给督公办事。

督公吃肉,他哪怕仅仅跟着喝口汤,前途也会足够亮堂。

丁鹏是有眼色的,得了好处外,也知道到了自己该麻利滚蛋的时候,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