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一条半人的缝,虞九阙闪身而入。

他回盛京的这几个月,寻了可靠的太医调理暗伤,多少拾回了一点功夫。

奈何失去的内力丢了就是丢了,现下的本事只能称得上堪堪自保。

大福在堂屋里,大半夜的,鹅脑袋都睡懵了。

听到脚步声时,它顶着一头乱毛,反应不过来这道黑影是谁。

刚想大叫,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它抖一下翅膀,预备向前飞扑,就被一只手按回了窝中,连鹅喙也被夹住了。

“大福,是我。”

虞九阙迅速摸了两把鹅脑袋,从腰间荷包里抖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蚯蚓干。

大福见了吃的,顿时把什么大爹小爹抛到九霄云外,低下头大快朵颐起来。

打发了这个小祖宗,和秦夏就只隔着一道门了。

虞九阙感到手脚发麻,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慌的。

时间紧迫,他甚至做好了来看秦夏一眼就走的准备。

但事到临头,他知道自己必定不甘于此。

靠近一些,多看一眼。

求一个拥抱,索一个绵长的吻。

“阿九……”

榻上,梦呓传来。

虞九阙决定任由心火蔓延。

秦夏梦到了虞九阙。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小夫郎,只是过去的几次,都不如这一次真实。

睁眼时,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床畔,屋里未曾点灯,那一双眸子却和烛光一样亮堂。

兰花香袭近,却比单纯的香膏滋味儿多了温度。

秦夏将人揽入怀中深吻,越发坚信这是一个梦。

既是梦,他便任由自己“放肆”一回。

衣衫褪尽,青丝铺展。

一双素手自被间探出,将身下布料扯出团团皱褶。

声音被压抑在齿间,和着略急的呼吸,被另一人的唇瓣吞没。

“相公……”

“秦夏……”

哥儿的眼角沁出泪花来,打湿了枕巾,却又央着对方不必怜惜自己。

在某个刹那,虞九阙的颈子向后仰去。

那双方才亮如星子的眼睛,长久地,微微失神。

冬日的夜,炕头烧得暖和,荒唐过后,一身粘腻。

秦夏俯身,以舌尖舐去那一丁点的咸味。

是真的泪,咸到发苦。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在这个瞬间他骤然清醒。

这好似,不是梦?

“阿九,真的是你?”

秦夏甩走脑子里的混沌,扯过被子将小哥儿裹紧。

虞九阙就剩个脑袋露在外面,朝秦夏眨了眨眼。

“不是我,你方才那档子事是和谁做的?”

他伸出手,戳了戳秦夏的胸膛,故意道:“趁我不在,你莫非还念着别家小哥儿?”

秦夏不恼,他一味地笑着,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我以为是梦。”

他用手指捋顺小哥儿的发丝,免得一会儿被压痛。

“我想着,这种时候你总该在盛京,怎么也不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可是盛京出了什么岔子?”

虞九阙隔着被子,拱进秦夏的怀里,贪恋这份温存,阖眼喃喃道:“没有岔子,这趟是出来办一份急差,回去之后,八成就要升官了。”

“哦?升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