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账时,熟悉的小伙计笑着问他要不要出钱买饭票。

“托诸位老爷的福,小店自开张以来生意尚可,故而掌柜的决定回馈宾客。一张饭票就是一顿套餐,平日里十张要三百文,最近七日买来只要二百八十八文,且还送您一张券,拿着这张券,赶明儿您来吃小炒,白送您一道三十文的菜。”

已经是秦记食肆忠实顾客的丰弘阳,没有多做考虑,立刻开始从钱袋里往外摸碎银子。

这等好事,现在不买何时买?

他原本就时常来吃,便宜一文是一文,何况人家还多送一盘菜。

碎银送出后不久,饭票很快拿到了手,丰弘阳有些意外地端详着手里称得上精美的纸笺。

显然这家的掌柜去定制了一枚较大的印章,写明了“饭票”的含义和使用方式,再以印泥端正印好。

上面唯独空出了日期的位置,这部分以墨笔写就。

写好后又在其上叠盖了一枚“秦记”的圆印,大概是为了避免人为篡改。

送菜的纸笺被小二叫做“代金券”,用的是纸坊售卖的现成纸笺,和饭票相比有一定的厚度,细嗅还有淡淡的香味,便是转送给旁人,怕是都拿得出手。

丰弘阳把这一沓纸小心放进前襟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张代金券要何时用掉。

入夜。

各家铺子门前的灯笼依次点亮,秦记也不例外。

邱川还是太矮,只得秦夏从后厨出来,踩着梯子去挂灯。

虞九阙在下面有些紧张地看着,时不时低头望一眼被邱川兄妹俩一边一个扶着的木梯。

好不容易挂稳当,秦夏下来时却直接略过梯子的最后两道坎,啪地一下跳到了地上,吓了虞九阙一跳。

“你小心些!”

二月里的夜风还有细微的凉意,秦夏接过了夫郎出于关怀的“嗔怪”,拢过身边人的后背,将人往暖融融的屋里推。

秦夏作为主厨,只能短暂地从后厨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路过大堂的饭桌,成功被熟面孔认出。

酒坊管事彭征手里夹花生的筷子还没放下,一张脸挂上了小酌几杯后的酡红。

“秦掌柜,我们点的酸菜鱼还没好么?”

秦夏笑着回应。

“您放心,在锅里炖着呢,我这就去瞧。”

虞九阙把柜台短暂托付给了邱川和邱瑶。

他跟着秦夏一路去了后院,雅间暂无客人,拐弯走到后厨,里面三个灶头的锅里各自盛着不同的菜色。

郑杏花正在里面忙碌,见他们二人过来,点点头示意。

虞九阙掏出帕子,替秦夏擦了擦汗。

“生意比咱们想得更好,后厨还是得再招一个厨子,不然只靠你,早晚要累出病来。”

一晃眼食肆已经开张小半月,差不多每天都是顾客盈门的状态。

他们基本在午时前一刻卸下最后一扇门板,亥时过半就打烊,比起许多连早食生意都做的同行,秦记已经算是清闲的。

但即使如此,秦夏也基本像是在灶房里生了根一样,从早忙到晚。

短短十几日,已经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这句话已不是虞九阙第一次提了,秦夏知道小哥儿是认真的。

说实话,也怪他自己低估了食肆的工作量。

上一世他开的私房菜馆只有四张桌子,还是预约制,足够他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忙碌。

但是那样的前提是他早就攒下房子和车子,账户上有七位数存款,早已实现经济自由。

现在在这里,他还得一点点地从头开始积累。

雇一个厨子,一个月的工钱必然不少。

本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