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听着听着,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不知道的那部分,我自己会去调查。”沈岱吸了吸鼻子,把悬眶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没有算计你,不管你现在相不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对吧,那么就有我说的是真话的可能,在没有定论之前,我不想被冤枉。”

瞿末予冷冷地看着沈岱:“你试图让我相信,你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陷害的,哪怕你们两个同时在这件事里受益。”

“对。”沈岱艰涩地说,“我是希望……得到你的标记,但我绝不可能用这种手段。”

瞿末予轻哼一声:“我现在没有空管你,等我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查清楚,你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沈岱忍着心痛,沉声道:“我明天想回趟家,我要当面……”

“不行。”

“……”

“我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标记了你。”瞿末予神色冷峻,不容置喙,“公司那边我会给你批一个长的病假。”

沈岱瞪直了眼睛:“难道我要一直待在这里。”

“没错。”

“到什么时候!”沈岱厉声道。

“到你洗掉标记。”

这句话说出来后,俩人同时屏住呼吸,陷入了沉默了。

标记是他们之间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纽带,一旦形成,彼此都会从情感上抗拒去斩断它,就像大脑会指令身体首要保护大脑,当瞿末予说完这句话,心中便泛起难言的苦涩,沈岱更是心痛如绞。

他最喜欢的人,他的alpha,要他洗掉标记,要和他清除所有的联系。

瞿末予隐藏起所有的不适,压制下自我的怀疑,眼中只有寒意:“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两个星期可以查出你是否怀孕,如果没有怀上,就直接去洗标记,如果怀上了,就打掉之后再洗标记。”

沈岱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瞿末予,一时心如死灰。

在那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目光的逼视下,连瞿末予也无法与其对视,他告诫自己不必心软,这不过是信息素的影响,他瞿末予岂能被动地任人摆布,他既不会被信息素裹挟,也不会让背叛他的人得偿所愿。

沈岱看着瞿末予紧绷着刀削般冷硬的下颌线,知道这个人绝无虚言,他讷讷地、小声地、无力地说:“别这样对我。”他不知道自己腹中是否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倘若真的有了,那是他和瞿末予的孩子,他们有婚姻,有标记,还有过情投意合的时光,瞿末予怎么会这么无情?!

“你忘了合同里,你亲手签字确认的条款吗。”瞿末予面上的肌肉颤动着,似是在隐忍什么而显得有几分狠戾狰狞,“你不会有我的孩子,你更不该有我的标记,你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沈岱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他知道语言苍白无力,但此刻他竟不知如何抵御来自心爱之人释放的恶意。被标记后,他只会比从前更喜欢、更依赖、更顺从他的alpha,基因本能告诉他臣服,大脑告诉他反抗。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泣血般说:“末予,别这样对我。”

瞿末予握紧了拳头:“我说,你做,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沈岱的胸膛大力起伏着,声音已然哽噎:“你不能强制我洗标记。”

瞿末予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锋锐的眼神、霸道的顶级信息素,令他气势迫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自愿’。”说完,他转身走进卧室,狠狠摔上了房门。

沈岱怔怔地望着那扇对他关闭的房门,看了好久,直到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他好像要被冻毙在这个春天。他曾经心怀期待想要走进这扇门,后来他真的进去了,他以为他获得了留在瞿末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