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牧羽都不在乎。他在乎的东西很少,重视与不重视的分界就像两个世界。

他知道牧汉霄也和他一样。

清晨,牧羽在漫山的鸟鸣以及各种其他动物的鸣叫声里醒来。他打个哈欠,裹在睡袋里蹭到帐篷帘前,牧汉霄已坐在帐篷外煮早餐,树林和草地结了冰凌。

早上太冷,牧羽缩在帐篷里取暖,早餐的热腾香气飘过来,他肚子饿了,迷瞪地看着牧汉霄煮早餐。

“早。”牧汉霄说,“出来刷牙洗脸,吃饭。”

牧羽挣扎了一会儿,慢吞吞从睡袋里爬出来穿衣服。一出帐篷,差点被冷空气冻得一哆嗦。

牧汉霄也不知几点就起床了,早餐又有新鲜的鱼吃,还有不知从哪摘来的蘑菇,还有一盘清洗干净的野果子。牧羽吃了一颗,霜冻过的果子还挺甜的。

两人吃过早餐后,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放进车里。还好昨晚没有野兽骚扰,猎枪没用上。牧汉霄总是把事情的每一步都预设好了,因而牧羽在他身边的时候都不大想思考。

越野车驶离这片雪林,开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白哈尔湖的西南线。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气温有所回升,牧羽穿着薄棉袄抱着相机跳下车。车停在一处山坡上,与北线不同,山上已覆一层薄薄的绿意,石头缝里开出密密麻麻的野花,野花一丛一丛落在山上,越临近湖,开得越多。

湖面的冰层已经全部裂开了。大块的浮冰晶莹剔透,冰层中绽开无数大大小小的冰花,风好像带来冰层一点点碎裂与消融在湖中的声音。

“牧汉霄!”

牧羽从山坡上蹦跶下来,很自在的样子:“帮我拍照。”

牧汉霄接过相机,顺势牵过牧羽的手,与他一起走上坡。靴底踩过草地,泥泞柔软湿润,高纬度的风卷过这片西伯利亚的蓝色之眼,挟裹轻盈的冰晶和雪花,如一双冰冷的巨手轻轻抚过凡人心上的尘埃。两人牵着手走过草地,天空与湖水蓝得惊心,雪白的冰层也被湖水的蓝色浸染,从深处透射冰蓝的色彩。

“牧羽。”

“嗯?”

牧汉霄站定在牧羽面前,高大修长的身躯挡去了寒风,只有浅淡的阳光落在两人面前。

他握起牧羽的手,低头将一枚戒指轻轻推上他的无名指。一枚纯白的戒指,牧汉霄在那一次赛车过后送他的一枚,牧羽一直没有戴在手上,他收起了戒指,但这枚戒指又被牧汉霄找了出来。

“这次可以吗?”牧汉霄低声问。

牧羽笑着说:“无论我说可以还是不可以,你不是都给我戴上 了吗?”

牧汉霄没什么表情,顺手把自己的那枚也戴在了无名指上。

牧羽疑惑地看着他的行为:“不管怎么说,难道不应该是我给你戴上你的那枚戒指吗?”

牧汉霄说:“不想等了。拍照?”

牧羽忍不住笑。他抬起手对着光线看了看戒指,上次他就想说了,比起那枚蓝色钻石戒指,他更喜欢这枚戒指的款式。

“牧汉霄,你还是这么专制。你的心理医生其实根本没把你治好吧?”

牧汉霄看向牧羽,双眸深黑,眼神仍如从前般不知是何含义。牧羽搭着他的手随心漫走几步,然后拉着他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治不好就算了。”

牧羽柔和又带一点蛊惑的声音在牧汉霄耳边轻飘响起:“戒指没帮你戴,那就送你一个吻吧。”

从西南线回来后,牧羽在老房子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他得回国处理工作。陆先宁正在进行他的墙画工作中,两人就盘腿坐在房间里一边吃费尔做的点心,一边聊天。

“我家祖上其实挺早就流落到农村了,反而因此在革命爆发的时候逃过了一劫。”牧羽和陆先宁讲自己的家族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