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
“江老师。”符确轻轻叫了一声。
依旧没人应。
“江老师,”符确手指关节点着门板没动,轻声说,“我不是想打扰您工作,就,想跟您道歉。昨天晚上对您讲的话,是我的错,我过分了。您好心提醒我担心我,我不知好歹,我错了,您能不能别生我气,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您能开门吗,我有话想跟您讲,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同学你有事吗?“
符确诚心诚意地忏悔被骤然打断,系里的小秘从他身旁经过,招牌笑容十分甜美,说:”江教授出去开会了,你找他?“
符确:”……已经走了吗?“
刚才在电梯旁没看见。
”是,他下楼让我帮忙确认代课,已经走了。“
符确看见只隔一间办公室的楼梯口,江在寒没走电梯。
刚才那一通肺腑陈词全讲给那木门了!
“谢谢。”
符确这就要追,被叫住:“他已经乘车走了。”
大概看符确沮丧之色过于明显,小秘安慰说:“江教授周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可以给他发邮件,他一向回复很及时。”
***
这个级别和类型的学术会议很多,江在寒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取消。但他投了论文,而且被安排了一个十五分钟的小演讲,想想还是去了。
符确和陈沉讲话的声音从电梯那边传过来,江在寒转了方向,从楼梯走下去。
奥市不远,一个半小时的飞行。
江在寒出了机场赶到会议所在的酒店,签到、领资料、赶会场,行程满满当当。
会场很多熟悉的面孔。江在寒学生时期常常跟Cronin出去开会,行业内的老师都认识得差不多了。这是他第一次以教授身份参会。
漫长的研讨会之后,同行的教授们约江在寒一起吃晚饭,顺便庆祝他拿到教职。
江在寒和大家一起走出会议室,客气地推脱:“很抱歉,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明天吧,大家不介意的话?”
会议会持续到周六早上,未来四天大家都在这个酒店,推一天就推一天,没人有异议。
江在寒今天状态不好,实在不想再应酬社交。
他去前台拿寄存的行李,办理入住。
一直精神集中地在忙,等房卡的时候忽然闲下来,江在寒才真真实实感觉到累。
那种极度疲惫、想立刻躺倒的累。
后面有人排队,江在寒往旁边退了两步,半倚着墙。
过了一会,前台归还江在寒的信用卡,连同房卡一起:“先生,您的房卡。自助早餐在二楼餐厅,wifi密码是您的姓氏加房间号。有任何问题或需要,请联系我们。”
“好的,”江在寒松开掐着眉心的手指,接过房卡,“谢谢。”
他转身要走,听见大厅正门传来一阵嘈杂。
江在寒并不爱看闲事,平常的他不会在意。
但今天不知怎的,可能脑袋昏沉迟钝,没做思考,机械地条件反射地往声响大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光中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傍晚时分,酒店大堂是有些拥挤的。人群往来,还有为了会议错落安放的各种标识和宣传,江在寒本来不能够看到从旋转门侧边推门进来的符确,但偏偏他为了避让站到了前台侧边,偏偏他向外看了一眼,而符确,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进门一眼便看见了侧身立于墙边的江在寒。
两人的视线穿过走动的人影,倏地撞到一起。
“江老师。”
符确大步穿过人群,笑容一点点蔓上嘴角和眉眼。
“您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