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吗?是拒之门外!我在宁家门外等了许久,只得到你一句‘不救’!还被人拿着扫帚赶走!母亲教那些妖物所伤,凡人之法不能治愈,但你是修士,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你竟不肯!!你竟眼睁睁看着母亲就此死去!!!”文泽宇大睁着双目,宛若泣血,忽然,猛地一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抬手,一柄泛着灵光的长剑就出现了他的掌中。

“哐当”一声,他赤着双足,迅疾拔剑出鞘,将剑鞘扔在了一边的地上,继而举起了那柄长剑,剑尖直指宁嗣音的门面。

宁嗣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这陷入过去苦痛之中的少年。

“曾经我做过一件蠢事,就是相信了母亲说的话,以为你当真是那般有本事的人!没想到你冷血无情,弃母亲于不顾!我真傻,我竟还崇拜过你,甚至对你引以为豪!直到现在,差点又叫你给蒙骗过去!还傻乎乎地叫你‘宁姐姐’,我呸!我绝不可能再如同当初那般傻了,如你这般害了母亲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文泽宇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宁嗣音。

“召出你的剑,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他厉声道。

宁嗣音心头巨震,喉头发紧,仿若有一阵阵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将她淹没,她深陷当中*,全然不知所措,失了言语。

剑光一闪,那锋锐的剑尖直朝她刺来,她这才想起要拿剑来挡,却哪里来得及?

屋里吕佳和陆煜恒等人避在屏风之外,只听着这边的动静,知他二人要起干戈,慌忙奔到内里,看到这一幕,霎时一惊。

却在这时,一道白影倏然而至,那闪着锐光的剑尖为两根长指夹住,再往前动弹不得。

吕佳和陆煜恒见状,尽皆松了一口气,可看到来的人是谁,又不由提起了一口气。

这白影不正是那位妖城城主?

远走的小师弟?

他来此作甚?

下一刻,二人就见那少年挡在宁嗣音身前,蓦地眼眸微眯,冷冷看向执着剑的文泽宇,神情不善,道:“你确实是傻。”

文泽宇正深受刺激,隐隐散发着一种癫狂,闻言,怒道:“让开!”

奚瑾呵了一声,两指依旧捏着剑尖,不见他如何使力,忽然,那剑“咔嚓”“咔嚓”数声,竟全然断裂开来,如同片片雪屑,掉在了地上。

吕佳和陆煜恒顿时看懵了,心内对他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众所周知,能上群英榜的修士,其修为自不必多说,所用的兵器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地,皆是修仙界罕见的神兵利器。可这样的神兵利器到了他的手中,却宛若豆腐渣一般,轻轻一捏就碎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修仙界的修士对如今的妖界已没有以前那么清楚,只因自前头那个老妖王身陨之后,新冒出头的几个妖王比之以往,低调了许多,也不怎么出现在世间,虽则时有听闻哪个妖王又干了什么祸事,但都不怎么危及人间。

是以众修士也不知道此妖王又是传言中的哪个妖王,只知现下这个是修了新妖城的那个。修士众多,不免有与这些新妖王打了交道的,自然也给他们取了名号,却不知奚瑾的名号又是什么。

奚瑾轻轻松松捏断了那剑,文泽宇震惊之下,愣在了原地。奚瑾却不管他,轻一转身,径直拉过宁嗣音的手腕,对她微微一笑,道:“师姐,随师弟走。”

他只如此简单一句话,不待宁嗣音说些什么,就拉着她朝外头走去。

宁嗣音不由自主跟上他的步伐,懵懵怔怔之际,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些反应不及。他的动作实在是快,及至转过那面屏风,宁嗣音才转回头,看向执着断剑后剩下的剑柄的文泽宇,宛若失去了所爱之物,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