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装饰繁华，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寂然。

旁侧就是通往楼上的阶梯。

那女妖又笑道：“请。”

宁嗣音便沿着楼梯上去了，未几，就到了顶层，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露台，四周燃着明亮的灯火，使得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栏杆边的白衣少年。

夜风徐徐，吹起他一片衣角。

宁嗣音忽然停住不动了，怔怔望着那少年孤清的背影。这座小楼正好对着金水湖，恰将湖上的画舫收入眼底，隐隐的歌声随风传来。她下意识凝神听了一听，渐渐入神。

半晌，终是那少年当先转过了身，带着点委屈地道：“师姐，是不认得师弟了？”

他一出声，宁嗣音也不去听那歌声了，却叫他的言语皱了一下眉。这话实实颠倒了吧，分明是他装作不认得她，现在反倒来责怪她了。

岂有此理？

那少年温润的眼眸一弯，不再等她走过去了，几步就到了她面前，眸子里一片清澈，低声道：“师姐是在怪罪师弟？也是，先前师姐喊了一声师弟，师弟却没有回应师姐，是师弟的错。师姐，莫怪我了。”

语声悠悠地落在耳畔，伴着少年清幽的气息，宁嗣音攥了攥手指，抬眸瞪他，顺势道：“还当小师弟以为师姐是陌生人了呢。”

奚瑾弯唇一笑，语气甚是温柔，极尽耐心：“不敢不敢。那等情景之下，忽然见了师姐，师弟也是从未预想过。乍见之下，不免有所反应不及。且师姐应当不想在友人面前，认出师弟吧？师弟是妖啊。”

话到后头，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委屈和可怜。

宁嗣音也硬气不起来了，少年之所以一步返回了妖界，说来也是因为他这惊天的身份，为修士所不能容。她缓和了语气，道：“是妖又如何？师父已将你收做了弟子，也不曾将你逐出师门，现下你还是师姐名正言顺的师弟。不必惧于他人看法。”

闻言，少年缓缓笑了一下，眸光湛湛，回望着她，不再躲避她的视线，道：“好，听师姐的。”

话到这里，宁嗣音也想顺势问他是否还会回青云宗，是不是就此待在妖界了？可少年忽然拉了她的胳膊，一面带着她往旁边的坐席上走去，一面温声对她道：“师姐来我地界，不曾远迎，怎么也要让师弟好生招待一番。”

他如此说话，当真像一个东道主一般，极尽款待，带着她到了席边坐下，伸手拍了一拍，当即有小妖鱼贯而来，个个手上都捧着一道美味佳肴。

一一在桌上放下。

鼻端当即飘来一股美食的香味，宁嗣音只觉肚里馋虫一动，竟是饿了，想说的话也暂时搁下了。

宁嗣音只顾望着桌上的一道道吃食，这才惊觉自己到了妖界之后，还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拿起自己的筷子，不与他客气，当即夹了一块肉。

果是看起来的那样好吃。

她一脸满足，转过头，甚是惊喜地对少年道：“我还以为妖界的吃食会很怪异呢，没想到，与人间一样！”

奚瑾闻言，抬眸望向她，手中的筷子刚好夹住了稍远处的青菜，笑了一下，复又垂下头，一面道：“这是人间的吃食，妖界的你恐怕吃不了。”将那箸青菜放在了她的碗里：“不要只吃肉，青菜也不错。”

宁嗣音由着他放下了，思及他话里的内容，好奇着道：“妖界的吃食与人间的有何不同？我不能吃？”

奚瑾道：“他们可以生吃，你能吗？”

闻言，宁嗣音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既然生吃，估计开膛破肚就能开吃了，那她确实吃不了，当即摇摇头：“不能。”

奚瑾笑了笑，道：“那师姐就好好享受师弟准备的这一餐吧。”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宁嗣音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