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升说,他只是殷棠。

但他如今的模样注定无法站在楚郁升身边,楚郁升还有很长的岁月,而他此生无缘修炼,注定要当一个凡人。

这样的他,何必再与楚郁升有牵连?

殷棠眼眶酸涩,声音低落,缓缓陈述道:“我没你想象得那般好,恰恰相反,我是个从骨子里就坏透了的人。”

“恃强凌弱,不顾是非,阴险狠毒,这才是我。你可知那些外门弟子为何恨我?就是因为我曾欺侮过他们,像那日对待龙霄那般,将他们当做取乐的玩具罢了。”

“他们也得罪过你?”楚郁升问。

殷棠:“没有。他们非但没得罪过我,还怕我,我是他们的噩梦。”

楚郁升喉中干涩,他从未想过真实的殷棠竟是这般模样。

他不愿相信,可席珩拦着他不愿让他同殷棠接近的行为,已在告知他真相。

“还有呢?”

“还有的事可多了。”殷棠苦笑道,“当日我没告诉你实情,龙霄之所以恨我也是因为在他当年还是外门弟子时,遭受了我的欺侮,我见他傲性不改,便对他痛下狠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有命活那么久的。”

“自从龙霄不再是元清的徒弟后,他便重新落入我手中,我又玩弄了他三年,这三年来,我变本加厉,除了没杀死他,几乎什么招都用过了。”

楚郁升松开手中茶杯,眼神迷惑:“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为了让你认清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殷棠心下麻木,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

虽殷棠那日鞭笞龙霄的场景在楚郁升眼里看来不算什么,可殷棠说的其他事超出了楚郁升的承受范围。

从小接受到大的教育让他不能再继续赞同殷棠的做法,殷棠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也一丝丝瓦解。

“真是这样吗?”楚郁升还是不愿相信。

殷棠问他:“我为何要编这种谎话骗你?你若不信,随便问问玄空门的一个外门弟子,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殷棠能这么说,几乎板上钉钉了事件的真实性。

其实楚郁升不是不信,他只是想再给殷棠一个解释的机会。

空气变得僵滞,在长久的沉默后,楚郁升再开口问道:“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病?”殷棠反应过来,想必楚郁升能如此坦然不靠近他,就是信了他得了病。

要真是得病就好了。

殷棠也没揭穿席珩撒的谎,顺势承认道:“对,我得病了,很严重的病。”

“怎样才能救你?”

“你都知道了我是怎样的人,还想着救我?”

楚郁升别扭着说道:“虽然你对他们不好,但你没害过我啊,我为何不能救你?”

殷棠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若他修为没被毁,他与楚郁升定能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可惜,一切都晚了。

殷棠无声叹了口气,告诉他:“你救不了的。”

谁都救不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必要试了。”

说完后,殷棠支撑不住咳嗽起来,察觉到楚郁升试图朝他走来的动静,他连忙制止:“别过来,离我远点。”

楚郁升始终想不明白殷棠为何拒绝自己的靠近,猜测道:“你的病莫非会传染?”

“会,所以你别过来。”殷棠宁愿对方相信自己是得了病,也不愿被发现他现在是个废人。

楚郁升善解人意道:“好,那我不过去,你可要喝水,你替你倒杯水放到边上可好?”

殷棠用干涩的嗓音答道:“不用。”

“既然你看也看过了,便回去吧,从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