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将甘云下狱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而且巴不得甘云快点去死让这件事过去,恐怕外面已经下了定罪的诏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殿下!”周牧和几位使臣哐当一声把门摔开,秦琢看过去,难得没有斥责他们。
“那个…呃,长春来了。”周牧把玉牌拿出来递给秦琢,突然就忘了甘云的名字,“他说您答应过他要救……”
“人在哪儿?”秦琢扔掉汗巾,又看向另一个人,眼中光芒微盛,“打听得如何?”
那人微微弯腰:“如殿下所言,已经下了罪诏,约莫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了。”
周牧这时弱弱地凑上去加了一句:“在我房间里。”
秦琢顿了一下,看了眼周牧,这一眼就像是穿透他的小心思,叫周牧有点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秦琢又去见了长春,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再出来时长春已经没那么着急了。而秦琢用了膳,慢悠悠地在周围溜达了一会,进了书房练字,戌时就回到房间,似乎已经打算休息了。
前面监视的女侍看见房门禁闭,也渐渐放松下来,完全没注意到五刻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门闪了出去。
此时,打更人打响第一更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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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火把在潮湿的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地道往里走便是整个大牢,守夜的狱卒忙前忙后,好酒好肉地送另外两位同样被留下来的同事离开后,盯着空荡荡的牢房,最后落在某个烛光最亮的地方。
她定定地站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来,有些局促地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
这是新年的时候买的新衣,一直就没穿过,早上来时其实穿的并不是这身,而是洗的发白的官服,但是路过天榜时却看见了那道罪诏。
她藏在人群中,听周围的人窸窸窣窣地议论,当然,多是咒骂罪人的话了。
一道罪诏,便表明了甘云彻底从尊贵的贵妃变成了罪人,等到她赶到天牢时便听到其他狱卒在讨论要不要把甘云赶到其它牢房去。
“算了吧,左右不过两三日可活了,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折腾来折腾去的……他也挺安静的,没闹出什么事来,咱们这些就别再动什么了。”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其他狱卒们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去管甘云了,只是仍然对甘云的命运有些唏嘘,他本来就是平民出身,曾经风光一时,临到头来,却连个清白的身份也没能保全。
果然人啊,就是不能贪心本分外的东西。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被嫉妒蒙了眼,谋害起自己妻主的子嗣来,便是将他刮上千刀万刀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