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是醉了,完全醉了,连场合又不分了,越哭就醉的越厉害,浑身都滚烫起来,手腕也无力地下垂着,又被周承宇抓住,抬起来。

“我…呜……”甘云摇了摇头,想要逃,他谁都不想要了,只想要自己,“…不要你…呜…”

醉了哭也小声,就和在床上一样,怎么也不肯大声地哭喊,周承宇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想这些,可他实在控制不住,揽过身,将甘云藏在了怀里而非暴露在众人面前。

辛怡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她又被拽开,原是另外三个也凑了上来。

他们把甘云围起来不让外人窥见分毫,顿时谁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大家也都知道,那儿不是他们该看该听的地,也只有辛怡了,只有她不知道分寸地站在原地,自取其辱地听见一些琐碎的声音。

她听见什么?啊,听见甘云在哭啊,哭的可大声了,一声接一声地碎,嘟囔着走开,说讨厌这个,讨厌那个,连名字都喊的清清楚楚。

必定是平日里就十分讨厌,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讨厌才能把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辛怡听着呢,还听到了一声拍巴掌的响,接着是甘云泣不成声地说最讨厌的就是卓江篱了。

就这么一声一声的,辛怡浑身都僵直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在听什么,还想要听什么,难道答案还不明确吗?

她苦哈哈地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借着甘云的念头想要找过来,视甘云如掌中玩物,最后却把自己变成了下贱之人,在这儿听着自己的男人朝别的男人献殷勤。

她只听见了甘云的抱怨吗?不,她听见的是四人对甘云的纵容,被打了被骂了,被忤逆了也小心翼翼地抬起那被他们千宠万呵的手臂,生怕甘云挣扎着站不稳摔下去,一个个摸着头发,摸着脸,低低地哄着他,倒像是甘云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辛怡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她强迫自己在原地生了根,任由那野火把自己的心都烧成焦炭。

最后,她听到甘云对卓江篱说不要你,哭的一声也发不出来了,像是挑选般从里面抓住了孟川的手,要他带自己离开。

是醉了,醉的什么脾性都没了,反而把委屈诉说了个干净,将郁气一挥而空,被孟川抱着,孟江跟着,离开了这才开始的舞会。

周承宇和卓江篱脸色很不好,可他们想到刚才甘云的哭诉,竟一个也迈不出腿去追逐。

他们怕他们跟过去,甘云又哭了,本来眼睛就哭的有些肿了,要是再像刚才哭的那样凶,岂不是眼睛也要哭瞎?

只是仍在心里想啊,念啊,真的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们这才是真真切切的,把甘云放在和自己同一地位上看待了。

孟川搂着甘云上了车,心像是被人不停捶打似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