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难听的话他都没说出来,这里对他来说真没那么糟糕,虽然不能出去赌,但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自己花钱,这种被圈养的感觉并不错。

他就是烂骨头,从根开始烂,以为还有救,其实根已经泡烂了,越往里翻,越是污臭。

成筱筱看成徹这副没出息的样,又无力地松开手:“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成筱筱还记得小时候,成徹虽然也调皮,但都护着家里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对了,是从他第一次离家出去打工开始,渐渐的,就变了。

看着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触动,只急着爬起来又去把烟杆子放在嘴里吸了几口,露出一副欲死欲仙的痴迷模样的成徹,成筱筱眼里积攒的失望终于爆发,完全变成了淡漠。

她不再对成徹抱有幻想了,但是保护甘云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

如果她也分化成乾元…是不是就能帮到甘云了?至少,至少不会像中庸和坤泽这样任人宰割。

许医师,是北郡最有名,最厉害的医师。

要请他出山可不容易,许医师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名下学徒上百有余,早几年就不再帮人问诊,颐养天年了。

尽管教了那么多徒弟,但是北郡最厉害的仍然是他,所以大户人家都敬他三分,免得以后自己出了什么事,还请不到人。

也因此,许医师是有点傲气在身上的,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大病,他一般不会出诊。

哪怕是秦冕,也没发逼他出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请。

事情的转机出在秦仪身上,秦仪知道秦冕在请许医师,知道他是为甘云请的,便主动凑上去讨了个巧秦仪拿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去逗许医师的孙子,让许医师卖了他个人情。

自秦冕下了命令不准他靠近甘云后,秦仪还真就一次都没见着,甘云足不出户,整日都呆在院子里,外面有下人守门,秦仪除非翻墙,不然是进不去的。

可他怎么会翻墙,做这种不是君子所为的事?那自然只能从其他地方另寻办法了。

而且这种事,他知道了肯定也会去张罗,现在不过是把事情闹响亮一点,好传到甘云耳朵里,让他不要再躲着自己。

许医师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却亮,年轻时看多了大户人家的腌臜事,现在老了,更是一眼就看出了秦仪藏着什么心思。

但这些又不归他管,他只消看病就是了。

凡坤泽与别家夫人,许医师都是红线诊脉,于是甘云坐在屏风后面,外面则是秦冕和秦仪两尊煞神守在许医师身边,把那拿东西的小药童给吓得都不敢动。

许医师越诊,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紧皱,最后,他颤颤巍巍放下手,让药童准备纸墨。

出去后,许医师才对着秦冕说:“夫人,是不育之脉啊。”

“他身体亏空,体寒多败虚之兆,恐是之前没有养好,彻底坏了根。”

“而且…夫人气味不受控制,没有雨露期,无法发热打开宫腔,就算强行生育,也是九死一生,恐怕连保胎都保不稳。”

许医师说的话都是围绕子嗣的,秦冕听的心烦,同他说:“能不能生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身的安全,他的身体如何,能不能养好。”

“能养好,但要下功夫。不可能一时补上来,我会喊伍德伍仁开药膳帮夫人调理身子,这是个长活,一定要坚持,如果中途断了,会更难调理……半年后,我再来问诊。”

等许医师走后,秦冕便想要进去看甘云,被秦仪叫住了:“大哥,你打算怎么和嫂子说。”

“…”秦冕看向他,“说什么?”

“不能生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