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他们不止杀官,还闯进了城内的富户铺子里,抢掠放火,咱们在丰州的几家铺子全都遭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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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想到丰州竟会发生民变。

丰州的掌事一路逃亡,九死一生才回到瑞州,见着段临舟,眼前还浮现门口悬挂的通判头颅,衙门大火烧红的半边天,整个丰州城都乱成了一团,尽都是尖叫声和哭声。

段临舟对丰州事情尚且不明,还有事情想问,见几人满眼惊慌,凄惨狼狈的模样,忍了忍,将地上跪着的几人都扶了起来,说:“人没事就好。”

“东家,”当中一个掌事泣泪道,“我们铺子里的贤三儿死了……”

段临舟顿了顿,他去丰州时曾见过那个少年,生了两颗虎牙,很机灵,一心想以后跟着他行商。段临舟手指紧了紧,轻声道:“我都知道了,这些事有我,先跟着段九去安顿下来,家眷都带出来了吗?”

几人用力点头,他们逃难,自是拖家带口的。

段临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先回去好好梳洗一番,吃些东西,睡一觉。”

几个掌柜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段临舟看了眼流光,流光点点头,上前将几个管事引了出去。段临舟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却沉甸甸的,天灾,民变,他仿佛嗅到了自丰州吹过来的浓郁血腥气,脏腑内气血翻涌,堵住嘴唇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厉害,浑身都在发颤,陡然身后一只手轻轻拍上他的后背,顺了顺,“段临舟。”

段临舟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着担忧的眼睛,是穆裴轩,他不知何时来了,拧着眉,扶着段临舟。段临舟脸颊浮现病态的红晕,他忍了又忍,方压下唇齿间的血腥气,道:“……没事。”

“我没事,”段临舟重复了一遍,他看着穆裴轩,说,“丰州民变了。”

穆裴轩神情冷静,说:“我知道。”

他将段临舟扶向卧室,口中道:“刚收到的消息,前天三更时分,突然有大批百姓臂敷粗麻,闯入了知州同知等几位大人的府上。”

“丰州知州带着同知连夜就逃了,通判想平叛,结果府兵叛变”二人迈过门槛,穆裴轩将段临舟扶上榻,倒了杯热水递给他,说,“丰州知州本就不富,丰州上下官吏为官不正,盘剥百姓,又逢天灾,却不思赈灾,”穆裴轩语气冷硬,说,“生出乱子是迟早的事。”

段临舟握着温热的杯子,没有说话。

穆裴轩声音缓和了几分,低声道:“为首的叫刘子异,原是丰州治下长柳县的一个普通百姓,读过两年书,后来去了丰州府城讨生活。”

“他们自诩起义军,道是朝廷昏庸,官府无道,”穆裴轩道,“不过短短两日,就已经壮大到了五千人。”

段临舟说:“既是起义军,又怎么残杀无辜百姓?”

穆裴轩道:“丰州灾情严峻,当地商贾无人管束,坐地起价,他们深受其苦,自是怨恨至极,手上握住了刀,杀红眼,便顾不得无辜不无辜了。”

段临舟眉心紧皱,穆裴轩看见他眉宇间的郁色,道:“如今丰州乱得很,段氏的商铺先关一些时日吧。”

段临舟点了点头,说:“既有民变,朝廷会遣兵平叛吗?”

“自然,”穆裴轩说,“不过我觉得此次民变有些不寻常。”

段临舟说:“怎么说?”

穆裴轩道:“区区一个刘子异,是如何挑动府兵倒戈相向的?还来得如此毫无预兆,仿佛早有谋划一般。”穆裴轩于兵事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少年眉宇间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又透出锋芒,他说,“刘子异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唆使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跟他叛变容易,可丰州的府兵统领我曾见过,武功不在黎越之下,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