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甫仁道:“信王府说是脏腑破裂……”
“信王府说?”何怀玉皱了皱眉,“你们不曾让仵作去验尸?”
秦甫仁叹了口气,道:“仵作如何进得了信王府的大门?只我陪着曹大人去看了看,可你也知我于此并不精通,我只觉得不似是死于脏腑破裂……”
何怀玉气笑了,道:“荒谬!”
“死因岂能由他红口白牙随意断定?那还要仵作作甚?”何怀玉说,“如此看来,信王府是认定了是靖南郡王杀的人?”
秦甫仁左右看了眼,摇头道:“罢了,这些事也不是你我能管的,你马上要离京了,兴许离开也是好事。”何怀玉静默不言,过了许久,道:“秦兄,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老师。”
秦甫仁道:“自然。”
二人告别,何怀玉将骑上马,正要示意随从出发时,就听身后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何大人!”
“何大人等一等!”
何怀玉和秦甫仁都是一怔,转过头,就见几骑飞驰而进,为首的中庸马术精湛,勒着缰绳便止住了马,抬手对何怀玉行了一礼,道:“何大人。”
段临舟赶得急,气息也未匀,胸膛微微起伏着,他看着何怀玉,道:“何大人,在下乃靖南郡王府上的幕僚,周临。”
何怀玉和秦甫仁对视了一眼。
段临舟说:“今日唐突阻拦何大人,实是有事相求。”
何怀玉道:“何某与贵府从无往来。”
段临舟道:“不知何大人可否移步一叙?”
他们到底是在官道上,一行人非富即贵,很是招眼。何怀玉思忖须臾,此时李承意也已赶到,开口道:“何大人,人命相关。”
何怀玉叹了声,道:“走吧。”
“何大人,”段临舟抬手行了一礼,道,“如今我家郡王身陷囹圄,还望何大人施以援手,安南王府必定会铭记何大人今日之恩。”
何怀玉清秀的面容露出几分淡淡的笑,道:“我已经不是大理寺卿了,贵府的忙,我帮不了。”
段临舟道:“何大人,郡王不会杀萧世子。”
何怀玉抬起眼睛看着段临舟,道:“你说不会便不会?”
段临舟反问道:“莫不是何大人也笃定是郡王杀了世子?”
“何某只认铁证。”
“可如今没有铁证,”段临舟道,“何大人昔日在玉安,断狱最是公正,从未有一人冤诉,难道今日要亲眼见信王为一己私欲颠倒黑白?”
何怀玉霍然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临舟,段临舟静静地看着何怀玉,道:“何大人,信王如此不问缘由,咬定是郡王杀了世子,当真觉得世子确实是死于郡王之手,要为世子雪恨?”
何怀玉眯了眯眼睛,道:“你好大的胆子。”
段临舟道:“不敢。”
“何大人,即便我家郡王当真要杀世子,又岂会在这时?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意在挑起边南和玉安不和。”段临舟说,“背后真凶用心何其险恶。何大人是大理寺卿,朝廷命官,又怎能见真凶隐于幕后搅弄风云,危害社稷?今日郡王无端蒙冤,又让边南将士如何能安心?”
“还请何大人,还郡王一个公道。”
何怀玉看了段临舟许久,道:“若当真是靖南郡王?”
段临舟道:“不会是郡王。”
何怀玉道:“也罢,我便替你走一趟。”
段临舟大喜,道:“多谢何大人。”
秦甫仁对何怀玉无可奈何地说:“你说你都要离开了,何必又来淌这趟浑水。”
何怀玉道:“这桩案子既送到我手上了,我总要看一眼。”
秦甫仁叹气。
何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