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澄园。

钟清梨的手指在鱼缸里逗弄着两条蝴蝶鱼。

这还是当年姜逸轩买的那两条。

蝴蝶鱼的寿命最长可达十年，已经是很长寿的鱼了。

“由衷感谢姜总为榆市、为中国同胞做的一切，姜总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电视里放着这些天以来姜逸轩的采访。

她知道他回来了，却不敢找他。

这三年，她治好了自己的洁癖强迫症，重新在一家医院拿起手术刀。

从最普通的医生做起。

因为性格还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所以经常被投诉。

又因为医术真的还不错，被病人送锦旗写表扬信，所以功过相抵地留下来。

只是钟清梨也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她心底的位置在年复一年中被姜逸轩占得越来越满。

满到非他不可。

只是姜逸轩永远都不会再非她不可了。

这一夜，一个人整夜好眠，一个人翻来覆去。

第二天，碧海长青墓园。

今天是姜父的忌日。

姜逸轩带着一瓶加拿大产的红酒来到他的墓前。

刚把红酒打开。

钟清梨便带着酒和一束白雏菊来了。

“原来这些年真的是你。”

姜逸轩没有惊讶。

因为安娜说，每次来祭奠姜父时，姜父的墓碑前已经有酒和花束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见你。”

钟清梨第一反应反而是道歉，她有些懊恼。

她忘记了姜逸轩现在在榆市的话一定会亲自来祭奠姜父。

而她害怕姜逸轩会觉得她是处心积虑。

什么时候钟清梨变得这么诚惶诚恐、自卑敏感了？

姜逸轩有些恍惚。

“我没有想那些，这些年谢谢你。”

他抿了抿唇，语调温和。

“不……不用谢。”钟清梨甚至有些结巴。

姜逸轩把酒倒在墓碑前，主动开口。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距离上一次他们在姜父墓碑前相见，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前，她和他是合法夫妻。

而三年后的今天，她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很好，你呢？”钟清梨反问。

“我也很好。”姜逸轩轻轻笑起来：“清梨，你有向前看吗？”

“我……”这个问题，钟清梨回答不上来。

她无法告诉他，她放不下他。

好在姜逸轩并不是一定要听到答案。

“清梨，明天我就要走了，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想告诉你，我也还没有完全忘记你、放下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他平静地看向她。

“我知道。”钟清梨回答：“今天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再奢望其他。”

“好，那你先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姜逸轩知道这可能有些残酷，但是他必须告诉钟清梨。

这样不行。

他和她都应该向前走，不应该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