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强势?”宋星阑问得仿佛很诚恳,很虚心,反正隔着电话,宋谨看不见他嘴边那抹饶有兴味的笑。

这是宋星阑最擅长的事,表面上他仿佛是个还算合格的男朋友,实际上他太知道怎么把控宋谨和双方的感情了,根性从未变。

“就……”宋谨心虚地把葡萄柚好奇的脑袋转过去,说,“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宋谨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他和宋星阑还没有进入到最亲密的阶段,又或许,他们会受性格影响,永远到不了那样的程度。所以有些时候,宋谨面对宋星阑,总会觉得怕,是那种无形的压迫,尤其是……涉及性的方面时,无论是亲吻还是做爱,有可能宋星阑只是看他一眼,宋谨就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但你有时候完全不怕。”清脆的一声响,大概是宋星阑在那头点了烟,宋谨听到他轻轻吐烟的声音。

“什么时候?”宋谨问。

“快高潮的时候。宋星阑淡淡地说,“抓我的头发,腿蹭我的腰……”

“停。 ”

宋谨脸上发烫,咬着牙打断对面的荤话,他知道宋星阑在这方面不遮掩,但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心态上根本不能接受,比两人赤裸相对还让人差耻。

宋谨把睡裤都抓皱了一小块,说:“没事我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哦。”宋星阑的声音里有很低很低的笑意,“那晚安。”

“……晚安。”

第二天的时候,宋谨倒是希望宋星阑别回来了。

他发烧了,早上的时候,他洗了个头,大夏天的,就懒得吹干了,从冰箱里拿了个冰淇淋,接着去书房看考研的网课视频。

书房里开着空调,宋谨顶着一头湿发,再加上冰淇淋下肚,后半节课他几乎都在打喷嚏。

宋谨午饭都没吃,网课结束后,他直接回了房间,钻进被子里睡觉。房间的空调开到二十度,宋谨除了怕宋星阑,还怕热,极其怕热,也许是小时候那间阁楼里的旧空调总是坏,给宋谨热出了阴影,所以他现在分外贪恋开着冷气裹着被子的感觉。

越睡越沉,越睡越晕,梦境乱七八糟的,宋谨几次想睁眼,可眼皮重得不能动弹,隐约听见手机在响,却始终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只知道身上很冷,但脸又好烫。

头被碰了碰,宋谨是趴着睡的,有人在摸他的头发。

微凉的手背贴在脸上,宋谨一开始想躲,但触感实在舒服,他于是用脸蹭了蹭,从鼻子里略带舒爽地轻哼了一声。

“哥。”宋星阑去摸他的额头,然后用红外线体温计测了一下,说,“你发烧了。”

宋谨被他的声音带回一点意识,但仍然不想睁眼,睫毛动了动,他艰难地问:“你……回来了?”

“怎么发烧了?”宋星阑问他。

“洗头。”宋谨露在外面的侧脸绯红一片,他喃喃道,“没吹……吃冰淇淋,开空调。”

对自己的发烧原因倒是很清楚。

宋星阑微拧着眉:“连怎么照顾自己都忘了是吗?”

宋谨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另一边的脸已经被枕头压出了睡痕,他慢慢睁开眼,挺努力地把目光聚焦在宋星阑脸上,问:“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宋星阑稍微俯身,说,“我帮你叫医生。”

宋谨好像神志不太在线,他置若罔闻:“你这次去了一个多月了。”

“那边事情有点多。”宋星阑说。

“反正你骗我……”宋谨慢吞吞地说,“还跟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宋星阑很坦然地点点头:“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去机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