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在后视镜里短暂交汇,司机对上司念镇定的眼神,赶紧收回目光,接着开车。

司念知道司机这会儿心里估计在想什么。

大概在想她怎么最近这些日子越来越暴躁,明明每次跟陆纾砚在一起时都安分体贴小鸟依人的,怎么到了她一个人乘车出行时,就总是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稀奇古怪的行为。

就好像精神状态越来越不正常了一样。

可她现如今的精神状态确实无法正常。

司念无力卧在座椅上,觉得如果说分手费是报酬的话,那么从她图钱伪装接近陆纾砚并且成功拿下之后,女朋友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就好像上班。

原以为只是打个短工很快就可以结束领钱走人,结果人入职了,工期却莫名其妙变越拉越长,最后一天一天变得遥遥无期。

下不了班。

成天下不了班。

普通人上班每周再不济也有个单休双休,可她陆纾砚女朋友这个班上的,已经连续整整过去1712天。

生个孩子养到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她分手费还一分钱影子都没见到。

司念仰起头突然有些绝望地笑了一声。

劳斯莱斯终于停在明璟公馆地下车库。

司机赶紧小跑过来打开后座车门,司念拖着沉重的双腿下车,挥挥手示意司机今晚可以下班,然后一步一步,走进电梯间,按下楼层19。

电梯无声快速启动。

司念看向电梯镜子里处于上班状态中的自己。

土到掉渣的礼服裙,奶奶辈爱戴的珍珠项链,上个世纪的淑女发型,全身每一个细节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努力想要挤进上流社会成为优雅大方的名媛,却因为自身品味和气质有限弄巧成拙的土包子形象。

让高心雨那群小姐妹成天背地里蛐蛐的对象。

司念想起今晚高心雨和小姐妹们表面热络客套实则根本打心眼里瞧不起人的样子。

她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她身份一直是陆纾砚身边底层出身没见过世面乖巧安分的女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是司念看够了镜子,又从手包里缓慢掏出手机,然后面对高心雨那条“我不需要很多钱我只想要很多爱”的朋友圈,最终还是闭着眼点了个昧着良心的赞。

司念点完赞又回到微信聊天界面,发现自己好像收到了几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