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记得,十八岁生日那天,换上漂亮的裙子,还找人化了精致的妆容,满心期待来到游乐园等宋霄的出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拿着烟火棒的小孩,吃棉花糖的情侣,牵着手逛街的夫妻……看着那些从身边走过的路人,幻想着这样的烟火气也能在自己身上实现。
但从六点等到凌晨一点,等到游乐园都关门了,始终不见宋霄的身影。
从满心期待到担忧他出事,再到最终认清现实他不会来了。
昏黄的路灯从头顶打下来,将身影照得孤寂又可笑,眼圈很快就红了,温热的泪在里头打转,没一会就掉落下来。而现在,她无比的庆幸,在那样孤独的夜晚,陆祈宁出现了,他要是没出现, ????? 以年少暴躁的脾气,可能会直接冲到他家去质问。
陆祈宁出现时吊儿郎当的,浅色牛仔裤,白色简约T恤,黑色利落的短发略显凌乱,却不失美感,左侧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像是刚从图书馆里出来似的
二十三岁了,还能有这样的少年气,很少见。
风吹树动,梧桐叶沙沙作响,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都跟着往后跑,露出光洁圆润的额头。他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个烟盒,打开烟盒盖子送到她跟前。
她没懂他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就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烟盒上,弯下腰来,“给我递烟不会?给你机会表现都不知道怎么表现,难怪没什么朋友。”
“……”
他的手掌灼热的扣着她的手,灼热得有些过分了。
她被迫从烟盒里随便抽出根烟来送到他嘴边。
一米九的高个,弯下腰来,咬住了她递过来的烟,低低的笑出声来:“你就这递烟的手法不错,学什么美术,直接去烟草公司。”
混蛋。
混球。
恶棍。
梁西月脑子里就这么几个词,从小念到大。
陆祈宁就是这么个脾气,做事不讲章法、也不按牌理出牌,且说话特别难听,她骂他混球,他就骂她缺心眼,你来我往,从不谦让。
一口烟给他抽爽了。
他单手夹着烟,站在那里抽着,边抽边说:“还不走?这么晚在街上猎艳也是要有点资本的。”
那时的梁西月有140斤,确实算不上好看。
她抿着唇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闷闷的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凌晨的街道,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昏黄的路灯和月色相互交映,走到南溪路时,两人停下等绿灯,她嫌左侧的风大,悄无声息的走到右侧的方向,这个位置正对着陆祈宁靠右边书包夹层,夹层的开口微微打开,隐约的露出一角,粉色和蓝色组合心形是她写给宋霄的情书,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那个心形是她画的。
画时满怀期待与憧憬,浓烈的爱意交织,一封信都写不下,可现在,那些浓烈的、炽热的爱意,都变成了回击她把柄,夏日的狂风扑面而来,如凛冽寒冬扑打在脸上,刺得她发疼。
陆祈宁虽然脾气不好,是个混蛋、混球,但他绝对不会做出拿别人情书这种事。
相反,宋霄会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刻意将矛盾、冲突用自己的方式抹平。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他看到了这封信却又不想来赴约,就把这封信给了陆祈宁,让他来安慰她。
呵。
她低低的笑出声来。
陆祈宁听到她的笑,回眸望去,不算好看的脸上已经有明显的两道泪痕。
他咬着烟,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胡乱在她脸上乱抹,边抹边说:“让你走个路也哭,什么时候这么矫情?非得开劳斯莱斯送你回家才开心?”
“对。”她哭得凶狠,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