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默契地将刚才的吻略过。

一道惊雷之后，雨有再次毫无征兆地落下，水珠砸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屋子里的两人在这样的雨声里再次默契地保持缄默。

他们被这场下了又下的雨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星回一时有些恍惚，雨天、周末，看起来这么平凡的一天却不平凡。

雨天，两个人不愿意出门，所以赖在家里。

他说他肚子饿了，云青霜便去厨房捣鼓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端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顾先生，怎么又走神了？”

云青霜轻轻推了推他，一句疏远的“顾先生”，戳穿了他自己编造的美梦。

顾星回神色黯然，完全是下意识地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塞。

还是熟悉的味道，却不是熟悉的人了。

云青霜静静地在一边坐着，等他吃了大半，才表情纠结地开口：“顾先生，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你能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吗？”

顾星回表情有些讶异：“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问以前的事情。”

云青霜指了指家里的照片墙：“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为什么照片上和我过生日的那个人不是你呢？”

空气一时寂静得有些诡异，让人无所适从。

顾星回稳了稳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嗓子却带着沙哑：“你真的想知道吗？”

“如果这会让你想起一些痛苦的记忆，你还是愿意听吗？”

云青霜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被顾星回很快捕捉到：“如果你会对那段回忆感到害怕、恐惧的话，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云青霜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考。

顾星回起身将碗筷放回到厨房，简单清洗过后。

再出来时，却看见岛台上多了几瓶酒，云青霜将倒好的酒杯递给他：“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和我的过去有几分联系的人，我想知道。不管是痛苦还是别的，我都想知道。”

“今天的雨，好像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顾星回起身将自己和云青霜的合照拿了出来，照片上，云青霜靠在他的肩膀，笑得很甜。

他将这张合照递给了云青霜：“这是我和你四年前的合照。”

“四年前，我是校草，你是学校最漂亮的舞蹈系系花，我们是学校人人羡慕的模范情侣。”

云青霜拿着这张照片，失了神。

许久，才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顾星回看到她期待的眼神，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沉默良久，才开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对恋人，他们从高中就开始认识，老师安排他们坐同桌之后，他们也因为朝夕相处而顺利成为了情侣。他们像所有从校园到婚纱的恩爱情侣一样，订婚，结婚……”

顾星回突然失声，又喝了一大口酒才继续：“差点离婚。”

云青霜适时地递上纸巾：“那之后呢？”

“后来，她双腿残疾，还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她的身体居然已经到了那样糟糕的程度，她为我生了一个孩子之后……”

顾星回声音再次顿住。他和云青霜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摸到她的脸。

可是，他哪还有资格？

顾星回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垂眸避开云青霜的视线：“她死了。”

云青霜紧绷的神情有些松动，却又因为乍闻噩耗而有些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这么伤心的事。”

顾星回抬眼看她，强忍住替她拂去碎发的冲动，转动着酒杯，戒指轻轻碰着杯子，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