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伤害库什，但是应该能在某种程度上保护她。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到了晚上。

莉莉抱着块石板，困得直栽头时，石屋的门被敲响了。

她快步下楼，通过猫眼观察外面。

屋外，被雨水和青苔弄得有些滑的石阶上，站着高大黑暗的人影。

库什穿了身厚重的黑色长袍，高高的立领遮过他的下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由石膏雕铸的，惨白，线条深刻，毫无表情。他眼里的黑色比夜色更浓郁，没有折射一丝情绪，全身上下唯有手里的黄金权杖是亮的。

“莉莉。”库什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开门吧。”

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模一样。

既没有尖牙，也没有邪恶的红眼睛。

这让莉莉大松一口气。

她打开门：“库什老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库什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我一直是用符文抑制情绪，不用担心。”

这是莉莉所有设想里最好的一种――梦没有对库什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理性而稳定，充满自制力。

“您来这里是要……？”她犹豫着露出微笑。

“我能先进来吗？”

库什问她，语气很平稳，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突然让莉莉退缩了。

根据她从鸺?m这里了解到的信息，吸血鬼不能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进屋。

“我不是屋主，恐怕没有资格邀请您进来。”莉莉谨慎地说。

“嗯……你能出来聊聊吗？如果在这个台阶站太久，上面的苔藓会暴露我的踪迹。”

库什平静地用权杖指了指脚下，他站的地方，苔藓被踩平了，会留下脚印。

他似乎不想被凯洛知道他来过。

莉莉犹豫不决。

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鸺?m早就不见了，小猫头鹰们在休息。里面似乎也没有比外面安全多少。

她摸了摸兜里的纯银叉子。

“您想说梦的事情吗？”

“我想谈谈术士的事情。”库什平静得像深池泥沼，他取出了莉莉在梦中见过的银匕首，握着木鞘递给她，“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这些事情非常重要。”

98.猎场

深夜，北境无名墓地。

亚兰拉紧了兜帽，蓝发从缝隙里垂落，光滑如缎面，被幽幽绿光照得发亮，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忽然，他的靴子踩到一个软陷处，他低头看了一眼，发出小小的惊叫。

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蜘蛛残骸，它们明显已经死了，但腿还是会时不时抽动一下，看起来非常吓人。

“咕呜――”

一只巨大的猫头鹰从墓碑上凌空而起。

亚兰抬起头观察，发现天上盘旋的猫头鹰越来越多了。

看来他走的方向是对的。

刚刚飞走的猫头鹰是去向术士报信。

他跟在猫头鹰后面，朝远方的黑暗轻轻喊了一声：“凯洛，你在这里吗？”

墓园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悄然的“咕呜”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黄铜色的圆眼睛在黑暗中张开，为术士巡狩猎物的夜禽正在朝他聚集，时不时低飞，从他头顶危险地掠过。

亚兰的步伐微顿，又拉了拉兜帽，继续踏着尸体往前走。

这片墓园是术士的春分猎场。

一日之内，这里已经找不到活着的异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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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后山。

莉莉提了一盏灯，跟在库什背后，沿着山路散步。他有夜视能力，在这样微弱的光芒下也走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