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你是不是犯贱啊?!”
魏哲扬闻言,愤怒如烛火爆燃,又刹那熄灭,他点头,表示认可季扬帆的说法。
“没错,我就是犯贱,我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所以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别再犯贱了,好吗?”
银色雷克萨斯启动,将落寞的季扬帆远远甩在身后,助理解气地将视线移回老板脸上,却震惊地发现,后者不知何时,也流下了眼泪。
他不敢细看,专心地当起司机。
魏哲扬当着下属和季扬帆的面,承认自己犯贱,仿佛当众剖开胸膛,取出鲜红跳动的心脏,又好像一根铁棍刺穿天灵盖,痛得他灵魂出壳。
他回想重逢以来,对金美娜的种种虐待,肉体的,精神的,猛然意识到,他陷她于悲惨境地,自以为掌控了她,可也许在金美娜看来,他就是犯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正如他看季扬帆。
汽车驶入别墅,前院上空正在燃放烟花,随着几声嘹亮的破空声,漆黑的夜幕上相继爆出几朵绚丽的烟花,疏阔清净的院落不断投影闪烁的彩光,在魏哲扬眼前呈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梦幻,美丽,又令人无端心痛。
视线偏移,他看到几个保镖身后摞着数箱未引燃的烟花,有的仰头欣赏,有的抽烟发信息,还有两人,手扶在旁边的烟花上,随时待命的架势。
台阶上坐着金美娜,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晚风凉爽,拂动颊边的碎发,一双清澈的明眸,倒映着绚烂的色彩,美丽绽放的瞬间,照亮她唇角安静的微笑,随即隐入黑暗。
喇叭声响起,几个保镖顿时手忙脚乱,搬动烟花的停手,仰头欣赏的低下头,发信息的收起手机……他们将唯一的女性保镖推上前去,老板再残暴,也不至于打女员工。
女保镖低声向魏哲扬解释:“晚饭后,金小姐闹着想看烟花,我们拗不过她,就买了几箱……”她出于职责监管金美娜,但身为女性,却很难不同情这个被老板关在别墅里,遭受虐待、丧失人权的年轻女人。因此她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金美娜看烟花的请求,并成功说服一板一眼的几位男同事。
魏哲扬的重点却好似和保镖不同,他反问:“闹着想看?她说话了?”
女保镖摇头,递上一张便签,上书一行娟秀小字:我想看烟花,求你们了,我保证乖乖的。
魏哲扬手指缓慢拢起,将纸片揉作一团,保镖们于寂静中无言对视,心想他们自作主张一念之差,今晚准要遭殃,谁料下一秒,魏哲扬却摆摆手,让他们下班。
他单独指了指女保镖,“不过还要辛苦你一下,把她送回去。”
她,是谁?魏哲扬毫无铺垫,以至于女保镖一时反应无能,大脑停摆。正要向老板进一步确认,谁知后者却用行动回答了她。
魏哲扬慢慢走到台阶上,金美娜的身边,姿势居高临下,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平易近人。
“终于要回家了,开心吗?”
“还是不说话吗?最佳女演员都没有你敬业。”
“那握个手吧,今晚过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以后在街上偶遇,彼此就是陌生人。”
“也不想握手?行,都随你。”
他的语气那样平和,表情无一丝波动,讽刺的话说出口,丝毫不觉刺耳,反而流露别样的真诚。接着,他走进别墅,不再看身后的女人一眼,用实际行动表明决心。
只剩金美娜和女保镖,后者朝前者伸手,“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金美娜的脸隐在阴影中,表情模糊不清。从魏哲扬说要放她走,到现在,五分钟过去了,她一直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纹丝不动。
女保镖无声叹息,劝道:“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趁老板还没后悔,赶紧走吧。”
是啊